陶青瑤在一家特色飯店請客，給倆個人接風洗塵。
飯店主打是魚，鮮美得很。
一條魚有二十斤重，一條魚就能做出一桌子菜。?
剁椒蒸魚頭。
魚丸湯。
糖醋魚柳。
水煮魚。
涼拌魚皮。
魚籽煎雞蛋。
時然喜歡喫辣，雲祺天不喫辣，卻夾一筷子滴着紅油的水煮魚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裏。
他小心地去除魚刺，重新放在妻子碗裏。
“呀，然然你真幸福，前男友，現任老公對你都這麼好，每次喫魚都有人幫你去魚刺。”陶青瑤快人快語，經常嘴比腦子快。
這次也是。
話音落地，空氣中突然安靜。
除了她，別人都覺得挺尷尬的！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陶青瑤小臉通紅，急着解釋：“祺天你別在乎啊，我是亂說的，齊衡都死一年了，你不會跟個死人計較對吧？”
這話說的，生怕別人不記得齊衡忌日快到了一樣！
時然夾一筷子魚籽煎蛋放在她碗裏，狠狠瞪她一眼：“喫東西，少說話沒人會拿你當啞巴。”
同時陳班長也夾了糖醋魚段給她：“多喫點，多喫東西少說話。”
一頓飯喫得無比尷尬。
剩下的時間誰都沒說話。
雲祺天儘量在臉上表現得若無其事，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沒錯，齊衡忌日快到了。
如果不是陶青瑤提醒，他還真就忘記了。
但他相信，自己忘記，老婆並沒有忘記。
否則她怎麼會在這時候過來？
參加婚禮，時間還充裕。
但齊衡忌日就在明天！
飯後，夫妻倆回酒店。
陶青瑤急着想挽回，就不停地解釋，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就連陳班長想在旁邊幫襯着圓回來都做不到。
最後不歡而散。
夫妻倆回到酒店房間，誰都沒說話。
過了半晌，雲祺天首先打破僵局：“然然，我們今天晚上回去好不好？我媽明天生日，等我媽過完生日，我們在回來參加婚禮。”
巧得很。
齊衡的忌日，和婆婆馬靈兒生日，居然是同一天。
“你回去吧，我留下。”
沒有過多解釋，直接拒絕。
這是時然風格，如果是別的事情他就妥協了，但這件事他不想妥協。
“不行，我媽是你婆婆，婆婆過生日你不在像話嗎？”
這是準備用大帽子壓人嗎？
時然不是別人，不會被大帽子壓倒。
她很淡定：“爲了公平起見，你也可以不參加我父母的生日。”
盛翰鈺和時莜萱從來不過生日。
“那怎麼可以？我是盛家女婿，不可以沒有禮貌。”他言外之意就是時然是雲家兒媳婦兒，當然也要遵守雲家的規矩。
“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那是你的自由。”時然沒上當，不軟不硬回了句。
夫妻倆談話不歡而散。
雲祺天在登機前，仍不死心:“然然，你不再考慮下？我們回去給媽過完生日再回來，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一路平安，到家替我給婆婆帶好，祝她老人家生日快樂。”
一句話，態度很明確。
時然交給老公一個精美的袋子：“送給婆婆的生日禮物，你幫我帶回去吧。”
禮物很精美，並且價值不菲，但沒走心。
是隨便買的，禮數周到，沒帶感情！
雲祺天心裏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妻子這是鐵了心要留下，他心頭像是紮了一根刺。
留下做什麼？
去齊衡死的地方祭拜嗎？
只要想起這個可能，他就渾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