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這個事情發展到什麼地步,纔會讓路卓然親自來處理,他平日醫院就非常忙碌,卻能放下來處理這個事情,肯定有些嚴謹。

    我也不太好多問,等到了醫院之後,路卓然把我帶到一個特殊的病房,這是每一個醫院用來保護特殊人員設定的病房。

    路卓然看向我身後的保鏢,我讓她們在門口等候,自己跟隨他進去。

    進入病房,裏面躺着一個古稀老人,頭髮已經發白,和他蒼白的臉對應成一體,讓人看起來有些心酸。

    靠近的時候看到他眼神空洞,直愣愣的望向窗外,但是瞳孔裏卻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爺爺,我帶朋友來看望你了,昨天就是因爲她,才把那幅畫帶回來。”

    路爺爺聽到孫子的聲音轉過頭,我看他慈眉善目,必然不會是壞心腸的人,我恭敬向他點頭示意:“路爺爺您好,曾經我可是你的忠實粉絲,也看過好幾次你的畫展,我喜歡您的所有作品。”

    路爺爺雖然年事已高,但是也是意識還算清醒,看到我微微笑道:“你就是卓然提到的小學妹,謝謝你的喜愛。”

    路卓然附身在他耳旁說了些什麼,他擺手表示自己已經明白,讓路卓然給我搬了凳子坐在牀邊。

    “因爲我的聲帶出了問題,不能大聲說話,所以只能讓你坐在我身邊,再慢慢給你說這個事情。”

    我看向路卓然,是沒有想到路爺爺會這麼直接,畢竟老人家的情況,我這一來就直奔主題,有些不好意思。

    “可欣沒關係,今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正好爺爺都聽到,其實這中間的原由,連我都不清楚,所以爺爺讓我把你叫來,一起說這個事情。”

    路爺爺點頭道:“就是我讓卓然辦這個事,我的病情在惡化,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搶救不過來,所以這個事情就告訴給你們。”

    我讓路卓然給老人家先倒杯溫水,再給他後背多墊了的軟墊子,讓他可以坐的舒服一些。

    他嘆了口氣說道:“陳小姐在電話裏說的不錯,一共有十分幅畫出自我徒弟的手,當年舉辦百幅畫展,我要挑選最好的作品來給世人觀看,但是有一部分我不滿意,我是徒弟自薦拿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這點我已經想到,我和路卓然很安靜沒有插嘴,讓他繼續說。

    “但是我們都沒有想到徒弟的作品反而更受歡迎,雖然當時心裏有落差,同時也爲自己教導出來的徒弟感到高興,然而在我準備向世人說明這個事情的時候,是他主動告訴媒體,說這些是我的作品。”

    我和路卓然都很震驚,畢竟這是他徒弟成名的好機會,能夠比自己師傅的作品更受歡迎,一旦當時加以炒作,就可以把這個事情推上一個高處。

    路卓然對這些更是毫不知情,忍不住問:“爺爺,爲何這些事情我們都不知曉。”

    “我那傻徒弟非常善良,擔心有人拿我們做比較,而且他淡泊名利,並不追求這些,當時媒體的加入,讓我們無法再澄清這個事情,我當時也沒有當回事,然而他的妻子卻覺得我在搶功勞,便拿這個事情要挾。”

    畢竟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如今也沒有其他的當事人,我們也只能從路爺爺口中得知過去的事情。

    路爺爺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印章,不由老淚縱橫的捧在手心裏:“這個印章,就是我那傻徒弟親自雕刻,他爲了不讓我被世人誤解,極力說服妻子,結果兩人在路上因爲這個事情爭執,車子開下了山坡,夫妻兩人喪命,這些也都是我的罪過。”

    聽着這些我心情有些壓抑,其實這個事情原本並不複雜,就是因爲媒體和外界的過分關注和參與,纔會讓這些原本簡單的事情反而解釋不清楚。

    人言可畏,尤其是這樣的名人,更是不敢有半點污點,否則就會遭到千夫所指。

    “路爺爺,那畫展盜竊一事,您可知是何人所爲?”

    路卓然和我相同的表情,不由也點頭:“之前我問爺爺都不肯回答,如今事情變得嚴重,總要說出來。”

    路爺爺長嘆一聲迴應:“是他的兒子,他認定父母被我害死,盜竊了他父親的畫,想要以此來要挾我,只是因爲好賭,當年威脅我不成,反倒是把畫都賣出去,如今正巧陸續出現在市面上,所以才讓路家人全部收回來。”

    難怪以路家的實力,怎麼還抓不到一個盜竊的賊:“所以路爺爺你有意放他一馬,並沒有追究這個事。”

    路爺爺點頭:“我的確是有愧他父親,導致他們夫妻爭吵不休,最後讓他失去雙親。”

    路卓然突然是明白了什麼,“所以爺爺你一直都在資助的人,原來就是他。”

    “對,我一直在資助他完成學業,出國留學,即便他迴歸之後想要報復我,我也從不後悔,如今我只想把這些畫如數收回,再也不想出任何事端。”

    路爺爺語氣沉重,看來一直被這個事情困擾,雖然現在真假難辨,但是他的眼神讓我相信他的話是真實。

    “路爺爺,如今還有多少畫沒有收回?”我也想要盡點微薄之力。

    “還差最後兩幅,另一幅畫出現在下週興元市的拍賣會上,我無力行走,只能讓卓然替我帶回。”

    “路爺爺,我到時候也會出席,我會幫助學長拿回這幅畫,幫您了卻心願。”

    路爺爺聽到我的話,眼裏終於是放出光芒,露出一絲微笑:“那就多謝你了,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夠把這些畫找回,然後親自帶到我那傻徒弟手中,還給他。”

    這話讓人心情沉重,我瞧見路卓然眼裏又淚花,心頭也有些難受,“路爺爺您要放寬心,一定會找回來的。”

    因爲路爺爺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聊太久,所以路卓然安撫他一會之後,就帶着我離開,他表情嚴峻,對於這個事情也非常注重。

    “可欣,我祖父他向來內斂,有事從來不會對家人提起,有關這些畫的事情,連我父母都不知情。”

    “可能是藝術家和常人思想有些不同,如今他病情嚴重,你要加快幫他完成心願,我也會拜託三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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