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我不是故意的
寬敞的大房子裏,哪怕有一張價值三十萬的歐式沙發,也顯得空空蕩蕩。
李君雅聽到錢禹溫說去找高利貸公司算賬,頓時搖頭苦笑:“算啦,你鬥不過他們的。”
“這麼拽?”
錢禹溫不屑一顧,“敢罵到我耳朵裏,我要讓他後悔長那張嘴。”
“他們黑白通喫,是無賴來的。”
李君雅苦笑道。
錢禹溫看着她那張素白無瑕的臉,萬分疼惜。
“能問個問題麼?
你也可以選擇不讓我問。”
錢禹溫道。
李君雅倒是挺爽快:“你是想問,我爲什麼會欠下他們那麼多錢吧?
其實我入行以來,雖然接的戲和通告不多,但收入也勉強維持生計,又不是個愛超前消費的人,所以從不欠債。”
“那那些錢是怎麼欠的?”
錢禹溫更好奇了。
李君雅坐在沙發裏,小巧玲瓏的身體幾乎全陷了進去。
她懷抱着靠墊,思考幾分鐘,和盤托出。
原來這些錢,並不是李君雅欠的,而是她父親。
她家在蘇市郊區農村,拆遷之後手裏有錢家裏有房,日子過的很滋潤。
可父親從拆遷之後,就辭去工廠的工作,帶着所有錢跑到魔都來。
美其名曰是打拼,實際上天天跑證券交易所,妄圖以炒股來讓家產再上層樓。
“他從沒炒過股,嚐到點甜頭就一發不可收拾。
抵押房產、讓我套信用卡,結果全賠了。
現在老家的房子都賣掉,還不夠償還債務,依舊欠高利貸錢。”
“蘇市房價不低,你們到底借了多少錢,房子賣掉還不夠償還?”
錢禹溫很是詫異,他也是蘇市人,自然知道家鄉的房價。
“其實我算過了,本金只有12萬,早就還清。
可不知爲什麼,高利貸公司總是能找到藉口,這裏差一點,那裏差一點。
原本是還本,結果變成還息。”
錢禹溫這下聽明白了,還真是詐騙公司,系統誠不欺我!
“明白了。”
他點點頭,“別擔心,這事兒我幫你擺平。”
“你?
!”
李君雅很詫異地看着他。
“怎麼?
不相信?
看不起我?”
李君雅忙搖頭:“不不不,不是……”
其實還就是。
錢禹溫的確給她帶來許多意外,比如年紀輕輕擁有一套豪宅。
有這麼一套豪宅,卻還穿着隨意跑去送外賣。
不出意外的話,錢禹溫應該是有個有錢的老爸。
或許他老爸能幫着擺平這件事,但是人家願意麼?
這不光是欠錢,還欠了人情債。
人情債最難還,李君雅雖然年輕,卻也懂這個道理。
尤其是她職業比較敏感,並不想給以後的前途留下暗雷。
錢禹溫打個哈欠:“鬧騰一天,困了,不要想這麼多,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就去處理這件事。”
“休息?
可這房子裏一張牀都沒有……”李君雅爲難道。
錢禹溫掃了一眼客廳:“你睡沙發,我睡地毯。
瞧這地毯挺厚實的,肯定舒服。”
他大剌剌往沙發區域走,一不留神被沙發腿絆倒,整個人向沙發撲倒。
李君雅剛好坐在沙發裏,就那麼眼睜睜看着那人像傾倒的大山一樣壓下來,卻是無能爲力。
兩人的鼻尖,甚至觸碰到一起,幾乎是臉貼臉。
要命的是,這麼一撲,李君雅的浴袍被扯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肩,令錢禹溫差點兒窒息。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啊!”
李君雅只得發出尖叫以示抗議,同時也打破這份尷尬。
錢禹溫慌忙爬下來,嘟噥道:“抱歉啊,不是故意的,該死的沙發腳。”
“沒、沒事。”
李君雅聲音好似蚊子哼哼,臉紅如血。
兩人一個躺在沙發裏,一個躺在地毯上,就這麼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錢禹溫帶着李君雅,打車來到洪通金貿。
所謂的公司,原來就是一棟老式居民樓裏的單元房。
錢禹溫和李君雅敲開門,30多平的一居室,擺了四張辦公桌,兩張長沙發,一屋子擠擠挨挨都是混混模樣的傢伙。
開着空調還有2個人抽菸,弄的屋子裏烏煙瘴氣。
一進門,李君雅就嗆得直咳嗽。
錢禹溫掃了一眼屋內,朗聲問:“誰是李金生?”
坐在沙發裏的一個花臂壯漢叼着煙,雙目透過煙霧,肆意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小夥子穿着外賣員的制服,長得雖然挺帥,可惜是個窮逼。
女孩子倒是很精緻,好像在哪見過。
現實中,身邊很少見到這種檔次的美女。
“你誰啊?
找我們生哥有事?”
壯漢滿不在乎地問,邊問邊盯着李君雅,估量三圍尺寸。
李君雅被盯的很不舒服,下意識往錢禹溫身後躲了躲,房內的男人們,於是嘿嘿地壞笑起來。
錢禹溫擋住李君雅,盯着那個壯漢道:“來解決一下債務糾紛問題。”
“還錢來了?
到這裏來,哥就能給你把事兒辦了。”
壯漢站起來,懶洋洋走到窗旁的一張辦公桌前,一巴掌拍向坐在做旁的男人肩膀,“讓開。”
那男人慌忙讓開,花臂壯漢一屁股坐下,從腰間摸出一串鑰匙,打開當中的抽屜。
“叫什麼?
還記得合同號碼嗎?”
他叼着煙,吊兮兮地問,“過來說話,人多聽不清楚。”
錢禹溫舉步欲往裏面走,李君雅抓住他胳膊。
他回頭看了看,李君雅一臉哀求,衝他默默搖頭。
“別怕,有我呢。”
錢禹溫咧嘴一笑,自信而燦爛的笑容,感染了李君雅,令她不再那麼慌。
“哈哈哈,別怕,有我呢!”
有人拿聲捏氣地學他口氣,滿屋子人鬨堂大笑起來。
“好大的口氣啊,以爲這裏是米團外賣站點呢?”
“我可真想看看,有他有什麼用,跟咱們哥們兒比,誰更有用,哈哈哈!”
“美女,你千萬別信他,瞅他瘦了吧唧的樣子,辦事沒勁兒吧?”
一幫混混污言穢語,撲天蓋地襲來,聽的錢禹溫心頭冒火,李君雅臊的臉紅擡不起頭。
花臂壯漢坐在辦公桌旁,叼着煙笑的最兇。
錢禹溫跟着嘿嘿地笑,四處掃了掃,抓起門背後的一隻掃把,在手裏掂了掂。
“挺好,趁手。”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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