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所謂兔死狐悲
“哈!”
錢禹溫一看,原來是馬明,“是你啊!怎麼跑來這裏喫早飯?”
真是不經嘀咕,早上電話裏還提起他的名字,這會兒就見到人了。
馬明獨自一人佔了個兩人座,招手讓錢禹溫來拼桌。
錢禹溫上前坐下,點單等飯。
“哥,這頓我請。”
馬明就跟見到親祖宗似的,“您想喫什麼點什麼。”
“是麼?”
錢禹溫於是一口氣點了三屜蟹黃包,還有一碗海鮮粥。
這家店不便宜,這些東西近兩百塊。
放以前,馬明能眼睛不眨就把賬付了。
別說兩百,兩千都不在話下。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欠一屁股債,跑路沒跑成又潛逃回來。
本以爲劉凱不知道,誰知人家消息靈通,早就掌握他的動向。
看着這一桌蟹黃包,馬明尷尬地笑了笑,深深嘆口氣。
“你的那個什麼老闆要見我呀?”
錢禹溫笑眯眯地問。
“嗯。”
馬明知道,明人跟前別說暗話,在錢禹溫手裏吃了那麼多次虧,他早就放棄抵抗了。
“那好,喫完飯你帶我去見他。”
馬明喫一驚:“你、你真要去?”
“廢話,因爲那點破事,我被你們騷擾的還不夠久嗎?
既然要解決,那就一次性解決個夠。”
馬明不解:“解決?
你打算怎麼解決?
實話說吧,現在不光是錢的事了……”
他可是聽劉凱說起,那位神祕的幕後老闆大發雷霆,決定要‘辦’錢禹溫。
雖說現在馬明身上還有被錢禹溫毆打的傷,可他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居然不恨錢禹溫,感情上還有點向他靠攏。
“呵呵。”
錢禹溫可沒說,他壓根就沒打算賠錢。
至於要怎麼解決這件事,還要看情況而定。
喫過早飯,馬明便忐忐忑忑,帶着錢禹溫去了另一家位於市郊的工廠。
表面看去,這是一家包裝廠,實際上是劉凱中轉貨物,進行交易的巢穴之一。
馬明開車載着錢禹溫,在離工廠百米開外的地方停下,
“錢哥,我最後問你一次,真要去見啊?”
“你廢話真多,不想我去見,幹嘛逼着石超給我打電話?”
馬明老臉一紅,嘆口氣:“唉,我那也是被逼無奈。”
“所以咯,爲了石超我也得來。”
馬明更感慨,自己怎麼就沒遇到這麼講義氣的大哥?
“那好,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進去看情況,等我電話。”
馬明沒拔車鑰匙,自己先進去。
錢禹溫坐在車裏耐心等着,抽了三根菸,纔等到馬明電話。
電話裏,馬明的聲音有點含混不清。
“錢哥,進來吧。”
錢禹溫於是拔下鑰匙揣兜裏,下車大搖大擺走進工廠。
一進大門,錢禹溫就意識到這裏已經佈下重兵,
門房內,有六個凶神惡煞似的小混混坐鎮。
辦公大樓一樓大廳有十個,停車場一臺麪包車裏,有四個。
樓上有多少他不清楚,但估摸着這院子裏,不下五十人,都是混混打手。
這陣仗,和馬明不可同日而語。
錢禹溫有點好奇,這幕後老闆,到底是什麼來歷?
按照馬明的指點,錢禹溫來到辦公樓二樓會議廳。
他身後,一羣膘肥體壯的年輕男子一字排開,都穿着黑褲黑靴黑襯衫,面色嚴肅。
馬明鼻青臉腫,趴在會議桌上,緊緊攥着手機。
錢禹溫的出現,並沒有引起會議室內衆人的表情變化。
“喲,馬明,你這是怎麼了?”
錢禹溫故作驚訝,上前噓寒問暖,擡起馬明的臉,嘖嘖嘆息:“唉,本來就夠醜了,這一打更沒法看……”
馬明哭笑不得:“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咳,噗……”
噴出一口血,錢禹溫一閃,血全噴地上。
“嘖嘖,這下手夠黑的,我頂多打斷你骨頭,他這是要你命。”
劉凱對錢禹溫的自說自話,非常不滿。
他本以爲來的會是個壯漢,或者江湖氣很重的傢伙,誰想到,居然來了個小白臉。
劉凱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小白臉——他人生的第一頂綠帽子,就是個小白臉送的。
啪!
他將打火機狠狠拍在桌上:“小夥子,你不覺得自己挺沒譜麼?”
“啊?
跟我說話?”
錢禹溫故作茫然地看着他。
“廢話,不跟你說難道跟鬼?
就是你燒了我們的貨?”
錢禹溫無奈地嘆氣:“唉!怎麼每個人見到我都這麼問?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沒錯,是我燒的,一把火把你們的假冒僞劣全燒了,滿意否?”
“混蛋!”
劉凱氣得直哆嗦,沒想到對方孤身一個人,居然還敢這麼囂張。
按照初一的意思,今天他先要打爛這傢伙兩條腿,再把他拖去見老闆。
正常思維,難道不該逃跑?
或者來了,也是瑟瑟發抖,哪有他這麼理直氣壯的?
“你王八蛋!”
錢禹溫針鋒相對。
“噗!”
劉凱差點被氣到噴血,他懷疑自己遇到智障。
再一想,不對,智障哪能把馬明折騰成那樣?
唯一值得懷疑的,是這小子背後有高人。
可又會是誰呢?
劉凱把整個魔都,自己認識的圈子裏的人都想了一遍,列出個名單,準備一一排查。
“這件事要是讓貴哥知道了,我就沒活路了,必須得蓋住!”
貴哥纔是劉凱真正的老闆,至於初一他們,則是他的另一條路子,此是另一個故事。
“你小子真是膽兒肥,看見馬明被打成這樣,就沒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
“額,等等,我們先研究一下兔死狐悲的意思。”
錢禹溫一本正經地給他分析。
“什麼意思?”
劉凱不由自主按照他的思路走,的確對這個詞兒挺好奇,雖然會說,卻不懂意義。
“兔子和狐狸結盟,兔子死了,狐狸沒了盟友——當然也有可能是潛在的過冬乾糧,總之,狐狸很傷心對吧?”
“嗯,差不多。”
劉凱沒讀過幾年書,此時只好假裝領悟,其實雲裏霧裏。
“那按這個詞的意思,你才應該很難受吧?
畢竟馬明是你的手下,跟我可沒關係啊……”錢禹溫兩手一攤,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劉凱愣住,想了想,意識到自己被愚弄,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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