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楓淡淡的說道。
“嗚嗚!”
劉老六聽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嘴張了半天,也只是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音。
“她的牙沒了!”
糖果探出頭,伸出小手,指向劉老六的嘴。
“牙沒了?”
糖果不說,我還沒注意到,這一看才發現,劉老六張開的嘴中,根本沒有牙,一行行的血水正從她的嘴角往下流!
“行了,我們不提他們!”
黃楓擺擺手,指了指棺材,說道:“裏面的屍體暫時不需要處理,麻煩的是村後的懸棺崖!”
“這個活,怎麼算?”
我沉聲問道。
這纔是我最關心的事情,至於劉老六爲什麼背叛黃楓,又被怎麼處理,和我無關。
“算!”
黃楓盯着我看了半響,吐出一個字。
“那就好!”
我回了三個字,不再說話,等着他的安排。
“三爺,看你的了!”
和我談妥,黃楓又看向那個老頭。
我趁機打量了老頭兩眼。
老頭光頭,臉上佈滿了老人斑,看不出具體的歲數,身上是一套藍褐色的唐裝,腳上是一雙老布鞋。
聽到黃楓略帶着一絲調侃的話音,老頭冷哼一聲,向前一步,一手提起劉老六,一手提起張老三。
“嗚嗚!”
被提起後,劉老六瘋狂的搖着頭,眼中滿是驚恐與哀求之色。
張老三則如同一個死人一樣,根本沒有掙扎。
“去!”
老頭將劉老六和張老三扔到了棺材上。
落在棺材上的一剎那,兩人劇烈的抖了起來,尤其是劉老六,本來腫的只剩一條縫的眼睛驀然睜大,露出了半顆眼球。
下一刻,劉老六二百多斤的身體開始抽搐,原本還算正常的膚色越變越白,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成了死人色。
“吞食精氣!”
我緩緩吐出四個字,這是以活人補死人,劉老六全身的精氣神,都被棺材裏面的那具屍體吸光了。
“可以了,我們上去吧!”
看着劉老六呈青紫色的皮膚,黃楓滿意的點點頭,邁步向外走。
被稱作三爺的老頭跟在黃楓身後,似乎也很滿意這種情況。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這兩位,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個老頭,是否是上次在通縣張家村的那個三爺。
如果是,那麼就有意思了。
這次的局,本就是這個三爺設計的。
可到頭來,劉老六死了,張老三也死了,他卻和黃楓聯合在了一起。
“三哥!”
褚思雨看出了我的疑惑,輕輕捏了捏我的胳膊,對我搖了搖頭。
“我懂!”
我對她笑了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我衝動,也不想我和黃楓發生衝突。
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和黃楓衝突。
從地下室出來,黃楓只是把地下室的入口關閉,除此之外,沒有采取任何防護措施。
這一點,和他來時完全不同。
從劉家出來,村裏的景象,再次讓我一驚。
點點的燈火如同兩條長龍,從村裏向着村後延伸,在村後的那片樹林中蜿蜒前進。
黃楓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在前面帶路,跟上了隊伍。
我跟在黃楓身後,很快搞清楚了隊伍的情況。
這兩列隊伍,是由提着燈籠的紙人組成。
藉着燈籠的亮光,我看到了幾口由紙人擡着的棺材。
見到棺材,我多少明白了一些。
這些棺材裏,放着的極有可能是張、王、趙三家的屍體。
這個隊伍,是送葬隊伍。
而送葬的地點,就是他們口中的懸棺崖。
我默默跟在黃楓身後,跟着隊伍,一路向着村後走。
出村後,隊伍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但黃楓貌似不急,他還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與之相反的是三爺,他不時擡頭向前望一眼,原本舒展的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皺了起來。
他偶爾看黃楓一眼,眼中蘊含的意味很複雜,有不甘,有怨恨,還有那麼一絲茫然。
最爲關鍵的是,他看黃楓的時候,並沒有掩飾。
這種目光,別說是黃楓了,我都會有感覺,可黃楓就好似沒發現一般,依舊氣定神閒的。
這種表現,讓我確定,這次的交鋒,肯定是黃楓佔據了上風,逼迫的三爺,不得不屈服。
很快,我們進入了村後的這片樹林。
這片樹林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一片大陡坡,根本沒有懸崖。
如果我沒記錯,懸棺葬這種殯葬方式,是需要把棺材葬在懸崖峭壁上的,這裏沒有懸崖,怎麼葬?
其實最讓我搞不懂的,還是黃楓。
很早之前,我們便約定好,我替他縫三具屍體,他幫我救婉婷。
通縣張家村的那具屍體,是我替他縫的第一具屍體。
這一次,我本以爲他要我縫的屍體是劉老六家地下室的那一具,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從黃楓的表現來看,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次的局,是他設下的。
原因很簡單,他破局破的太輕鬆了。
上次在通縣張家村,如果他不是在最後一刻趕到,三爺已經得手了。
即便是他趕到了,也沒能拿三爺怎麼樣,只不過是破了三爺一個替身,並且讓三爺把借龍運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一次,看似是我們入了局,可也只是看似。
跟着劉老六行動的,一直是黃楓的替身。
劉老六和張老三自以爲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實則就是一個小丑。
他們倆被黃楓反制,我不意外,讓我意外的是三爺,看黃楓的樣子,他明顯是和三爺達成了某種協議。
這就不對了,他竟然和三爺達成了和解。
有句話說得好,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
三爺和黃楓明顯出自一個師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無論是在黃楓還是在三爺的眼中,他倆都是異端。
這種矛盾,很難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