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先給江野打了一個電話報平安，掛斷後，我又打給司徒卿。
“撒謊了？什麼意思？”
聽着手機裏面司徒卿略顯詫異的聲音，我把剛剛見到蔣師的情況了一下。
“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把陳忠宇揪出來！”
手機對面，司徒卿沉默半響，留下一句話。
我收起手機，這一趟不但沒找出真相，反而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中。
江湖上對陳忠宇的評價褒貶不一，褒的方面是說陳忠宇拿錢辦事，只要把錢給足了，他從來沒差過事。
貶的一面是陳忠宇心黑手狠，爲了錢，什麼都敢幹，只要把錢給足了，讓他殺他媽，他都幹。
評價雖然兩極分化，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的職業素養極高，不存在拿錢不辦事的情況。
所以，這一次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他撒謊，沒準撒謊的是蔣師。
但不論是誰撒謊，都存在一個問題，是誰讓他們撒謊的？
我這邊這琢磨着，王一然那一頭已經把情況和老董彙報清楚了。
“哥，董頭他們送來一具屍體，需要我去處理，我這情況你也知道，董頭不太放心，你看……”
王一然掛斷手機，吭吭哧哧的看着我。
“你小子臉皮什麼時候這麼薄了，以前找我幫忙，不是挺仗義的嗎？”我調侃道。
“我就知道我哥心疼我，肯定會主動幫我！”王一然呲牙一笑，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瞧你那德性！”我笑罵道。
雖然被王一然設了個小套，不過我沒生氣，反問道：“什麼屍體？”
“具體情況不太清楚，董頭說他在殯儀館等我們，屍體交接完，他還有活！”王一然說道。
“嗯！”
我點點頭，沒再問，又陷入沉思中。
大半個小時後，車停在了南街殯儀館。
下車後，我們仨直奔地下停屍間。
進入停屍間後，正好看到老董一邊抽着煙，一邊看着躺在停屍牀的屍體。
“老董！”
“董頭，怎麼回事？”
我和王一然先後打了一聲招呼，老董指了指屍體，說道：“這具屍體是今天早上發現的，非正常死亡！”
透過小坑，能看到下面的骨頭，隱約間甚至能看到裏面的心臟。
小坑上面的血肉，呈絲縷狀，就好似一根純肉腸，被人以蠻力扯開以後的狀態一樣，攪在一起的肉絲一根根的暴露出來。
“屍體就交給你們了，我手頭上還有一個案子，先走了！”老董掐滅手上的煙，對我們倆點點頭。
“你去吧，董頭！”
王一然回道。
“對了，老三，晚上我把陳忠宇的資料發給你，你查看一下，看能不能對你有什麼幫助！”老董走到門口時，頓了一下，回頭對我說道。
“謝了！”
我道了一聲謝，老董擺擺手，扔下一句：“都是兄弟，說什麼謝！”
“哥，你幫我照看着點，我看看他是怎麼死的！”
老董走後，王一然繞着屍體轉了兩圈，對我說道。
“行！”
我點點頭。
王一然深吸一口氣，抓住了屍體的手，整個人隨之一僵，眼神也失去神采，沒有焦點。
我則把注意力放在了屍體上，除了胸口上的那個小坑，屍體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屍體的狀態，非常不好。
屍體很瘦，接近皮包骨的那種。
臉很白，不是死屍的那種白，而是慘白。
眼窩很深，有濃重的黑眼圈，印堂油亮，透着一股烏色。
僅從這些就能判斷出，屍體死前已經精氣兩虧。
打量完屍體，我又看向王一然，他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這說明屍體死前的經歷，不是很驚悚。
“呼！”
大約五分鐘後，王一然猛地鬆開屍體的手，向後踉蹌了兩步，大口的喘着粗氣。
“沒事吧！”
我上前一步，扶住王一然。
“哥，我沒事！”
王一然搖搖頭。
“怎麼樣？”我問道。
“兇手是一塊玉，屍體的魂魄都被那塊玉吸走了，我只看到幾塊零星的畫面！”王一然又喘了兩口氣。
“玉！”
我嘀咕一句，一下子想起一個人，脫口而出三個字：“養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