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剛剛升起,便有三三兩兩的官員從太極門進來,去往早朝。
夏離霜看着那沐浴在晨光之中的太極殿,微微一笑,輕輕勾起了嘴角。
“七弟,今日似乎心情不錯?”身後,夏離青的聲音依舊帶着些文弱溫潤的氣息。
“四哥,早!”夏離霜看着夏離青,自己這個四哥一向不拋頭露面,卻在自己出徵回來之後,提前回到了朝中。
而與之相反的小霸王夏離淵,則是打着遊學的幌子,出去勾搭自己的媳婦兒。
想到這個,夏離霜就有些來氣。
夏離青現如今回來,皇帝讓其分管工部,督促着皇陵的修建。
“對了,先前光祿寺卿胡飛鵬來找過我,七弟可要小心些!”夏離青狀似不經意道。
夏離霜微怔,看着夏離青那張瘦削的書生面,眸光凌厲地笑了笑。
“恐怕是知道了我這回不會在幫他,爲了升遷,可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夏離青聳了聳肩,看着夏離霜。
“聽說你推薦了南平郡王去國子監?”
夏離霜點頭。
“小心父皇覺得你任人唯親!”夏離青笑了笑,好心提醒道。
“不論其他,南平郡王飽讀詩書,有大儒之風,只是不想讓他因此被埋沒罷了!”夏離霜的目光變得悠長而深遠,“倒是四哥,怎麼會突然回京?”
夏離青抿脣,知道夏離霜這是懷疑他。
“不過是在外面玩兒夠了,想回都城看看罷了……我不比你與二哥,能在外平定疆土,管理朝政,也只能在工部的這些事情上面,費些心思了。”
夏離霜沒有吱聲。
平心而論,自己是不願意懷疑夏離青的。
只是……世事無常,幼時的兄友弟恭都化爲了泡影,連夏離淵那樣從小吊兒郎當的性格,都變得深不可測了起來。
夏離霜這會兒,實在是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似乎是看出了夏離霜的疑問,夏離青笑了笑。
“七弟放心,你與陶皇后的恩情我都記得,當年要不是陶皇后求情,母妃連皇陵都可能入不了,我幼時性格冷僻,也唯有你真心待我……”
夏離霜抿脣,“當時只是……只是見不得良才受辱罷了!”
夏離青眉毛一揚,那一向文弱的書生眉眼之中,竟然有幾分犀利。
“七弟放心,我之目的同七弟一樣,只在於韓家,其他的,我不會過問。”
一句七弟,將彼此之間的稱呼拉近了。
夏離霜點了點頭,看着夏離青的面孔,也是有些嘆息。
當年,謝以麟的麟臺詩案一事,連帶着宮中的萱妃也受到了影響,被皇帝一杯毒酒賜死。
多虧了陶皇后求情,才勉強放了對方一命,遷居冷宮,沒過多久便病逝了。
夏離青心中怨恨大長公主是不錯,但是當年跟着大長公主和太子一黨狀告謝以麟的,正是韓春。
這麼多年,韓春其實無時無刻不想除了夏離青,但夏離青一成年便外出遊學,從此不過問朝堂之事,因此,韓春和前太子都抓不到把柄。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前太子和大長公主已死,可以不追究。
然而,現如今如日中天的韓家,確實必須要除掉的對象。
早朝開始,兄弟二人一同朝着殿中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