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有人開始認命。在身上的衣物被盡數融化之前,爬到了岸上,換上了岸邊準備好的衣物。
兩個時辰之後,一大半的人都爬上了岸。還有一小部分人不願意就此認命,依然泡在水裏。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隨從走了進來,瞥了眼池子裏的人,冷笑一聲,“既然不想上來,那就別上來了。”
隨着他話音落地,池子裏瞬間傳出了慘叫聲。
岸邊的人聞聲望去,只見池子裏的那些人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血水,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池子裏,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一時間,所有人臉上都被驚恐的神色覆蓋,整個房間安靜的連掉跟針都清晰可聞。
那侍從的視線輕飄飄的從衆人面前掃過,笑眯眯的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現在,還有誰要鬧騰着回家的嗎?”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齊刷刷的低下頭,用盡最大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就會被眼前這如同毒蛇一般的侍從給盯上,從而莫名其妙的丟了小命。
見沒有人說話,侍從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行了,既然沒有什麼別的念頭,就排好隊,咱們啊,也該出發了。”
溫冉冉混在人羣裏,手腕上被一根繩子綁着,跟在那侍從身後,緩慢的走着。
路過門口的時候,還有人上前來,做着檢查,確定他們身上,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東西。
和來時不一樣,這一次,花娘壓根沒有帶着他們從那竈臺下的密道離開,而是在地宮正前方的祭臺上,上了三炷香。
待那三炷香燃盡,祭臺緩緩的被挪開,露出了祭臺後面狹窄悠長的甬道。
隨後,這數千人便在花娘和幾十個隨從的帶領下,朝着那甬道走去。
甬道內漆黑一片,半點光線都沒有。所有人的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手腕上那根繩子的牽引下,麻木的向前走着。
走了半個多時辰後,終於有人受不了了,出聲問道,“還要走多久啊!你們到底要帶我們去哪裏?”
然而,回答這人的,是一片的寂靜。
那人不死心,再次出聲,“人呢?有人能說句話嗎?我們這是要去哪裏?你們到底想對我們做什麼?”
“我不走了,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啊……”
伴隨着一陣破空之聲和一聲慘叫,說話那人突然沒了動靜。
緊接着,血腥味傳開,出聲那人的附近出現了騷動。
“啊……什麼東西濺到我臉上了。”
“死了……這個人死了……”
“啊……”
“……”
漸漸地,騷動開始蔓延,在漆黑狹窄的甬道之中,慌亂比尋常來的要更猛烈些。
“不想死的,都給我閉嘴!”
花娘帶着明顯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可在無盡的慌亂之中,卻根本沒有人注意到。
“讓他們安靜下來。”
不多時,花娘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隨着這一聲,破空之聲開始多了起來,血腥味也漸漸的濃郁了起來。
在一陣極度的驚慌之後,原本嘈雜無比的甬道竟奇蹟般的安靜了下來。
可是,所有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旁的其他人,在竭力的剋制着發自心底的恐懼,甚至有人爲了不讓自己驚叫出聲,將胳膊緊緊的塞進了嘴裏。
“這就對了麼!走吧!”
花娘許是滿意了,聲音裏也多了幾分笑意。
又走了約莫半個多時辰,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隨後,有敲門聲響起。
那敲門聲的節奏有些怪,彷彿像是提前約定好的暗號。
敲了三次門之後,“吱呀”聲便響了起來,一道很是微弱的光線從遠處傳了過來。
“今天怎麼這麼慢?”一個粗獷的男聲傳來。
“還不是老黃辦事不力,蒐集來的人裏竟然藏了個洞虛境的,險些壞了大事。這批貨察覺到了不對勁,鬧騰了好一陣子呢。”花娘帶着笑解釋着。
沉默了幾瞬,那粗獷的男聲再次響起,“都檢查好了吧,要是出了問題……”
不等這人將話說完,花娘便笑着保證道,“我做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都檢查好了,絕對不會出任何岔子的。”
“那就行,帶進去吧!”
話音落地,前方的隊伍便重新動了起來。
差不多往前又走了半刻鐘,溫冉冉便進了那扇打開的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