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聽此一席話不由佩服此人的無恥,亦想到自己委時暴露的冤枉。</p>

    老頭子見二人你來我往的打鑔,生怕十三再對蔫頭鶴的奔着精神病爲目標修行的道術生了興趣,心下一沉,不再沉默。他並不想和十三廢話,立時一連聲地就要轟他走。</p>

    十三腳下卻如生了根一樣拔地不動,剛剛在外雖只聽了二人幾句,就覺得這顏鶴年夜半前來找老頭子必有深意。及至剛剛聽到他主動說了“祕辛”二字,他安有不想聽聽這揹人的祕辛之理?尤其這祕辛還與老二有關。</p>

    “事無不可對人言,您說是吧?高人?”十三非但不走,他向老頭子笑了笑,反而自顧自地坐了下來。</p>

    “那是,那是,當然,當然。”顏鶴年面上一片光風霽月,他微擡下巴,“本尊自來光明磊落,內外皆坦然,無不可對人言,”不過,他話風一轉,“這事本自與你沒什麼關係,你倒是不聽也罷。”</p>

    十三見顏鶴年三言兩語就要打發了自己,自然不幹。他裝的一派大義凜然,“怎麼沒關係?我家的事大到西瓜小到芝麻,都與我有關係!”</p>

    “如此甚好,”顏鶴年笑的眉眼裏全是深意,半晌不說話。</p>

    十三心下瘮然,感覺對方看自己像看落網的鳥兒,只見那顏鶴年笑夠了,便把手往衣襟一伸,掏出一沓紙遞向十三,“這是你二哥給我打的借條,你來還一下吧!”</p>

    如此語出驚人的話一出口,十三登時向後退了兩步,他像乍毛待宰的公雞,“憑什麼?又不是我欠的?冤有頭債有主,誰欠的你找誰討去!”</p>

    顏鶴年淡淡一笑,“方纔你不是還說你家的事都與你有關麼?”</p>

    “誰說的?那是夢話!我家的事都與我屁關係沒有!”他裝做一打哈欠,俊逸的臉上立馬浮上了倦意,“大半夜的不睡覺我是在這裏夢遊,你們可別叫醒夢遊的人!會癡傻的!”說着他兩臂向前一伸,裝做夢遊一樣出了門,“呲溜”一聲沒影兒了。</p>

    出了上房的廳門十三立即回頭探瞧,隔着窗見屋內一片寧靜,老頭子亦未有追究的意思,他才放心地出了老頭子的院子。</p>

    此時正值夜半,宅裏巡夜的人不少,他無意去觸麻煩,便又下了地道,想原路返回。</p>

    十三輕巧地下了地道,一面打着小手電走一面想,今睌一行算是泡湯了,寶貝未尋來一個,倒被個蔫頭鶴打趣一番。</p>

    不過……這老二什麼時候多了個師傅,且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師傅。</p>

    難道是賭坊裏的師徒?黑燈瞎火地來串門,卻又見老頭子對他頗爲禮遇,說是親戚,又像是故交,回想着二人的話,十三暗自納悶,正不得頭緒時就見前方一方拐角處彌散出淡淡幽光。</p>

    怪事兒,自來從沒見這地道處還會發異光。</p>

    從來這地道都是方便自己哥仨兒不幹正事用,沒外人知道,如何此時會有光亮?</p>

    而那光,並不像手電油燈一流,倒像是……鬼火!</p>

    十三一時感覺這光的顏色似曾相識,一面向前走一面暗自思摸。</p>

    及至距離那光愈來愈近,十三一拍大腿,怪不得總感覺這異光在哪裏見過?這光原來是和那迷龍嶺的大蛇精的兩個燈籠眼發出的光一模一樣!</p>

    見那異光幽幽閃閃,十三還以爲大白姑娘陰魂不散,甩着倆大燈籠來報仇了。</p>

    他趕緊防禦,忽然又一想,感覺十分不對,他吸着鼻子聞了聞並無一絲腥味,再側耳一聽,忽然聽見一串串吹氣鳴笛的呼嚕聲。</p>

    十三倒不怕了,他認定那大白姑娘就是再有法力見了閻王也使不出來,又哪能來還陽尋仇?</p>

    一面想着一面徑直朝那幽光處大步走去,及至到了光前他禁不住喜從天降又驚又樂!</p>

    原來這散發幽光的始做俑者原來竟是一顆大夜明珠!</p>

    十三急走幾步過去抄起那夜明珠一看,心下喜出望外。不經意錯眼一瞧腳下,他的嘴禁不住張成了o形,急忙蹲下用手電筒一照,只見那個洞角處滿滿當當地散了一片寶貝,什麼商代青銅鼎,秦時書簡……像破爛一樣雜七亂八被棄於這方小土洞的角落。</p>

    十三驚甚,見各個寶貝樣樣價值連城,價格不可估計。</p>

    他十分欣喜,這可真是瞌睡來了枕頭,得來全不費工夫!寶貝自己個兒懂事兒地從天而降!</p>

    他脫了外衣充做包袱,把寶貝們包了個滿滿當當,及至要走之時,就聽此時又傳來一陣清清楚楚的高聲打呼嚕的響動。</p>

    十三想了一想,明白了大概齊,轉了個彎,果見大獾正舒舒服服地高睡在一團蒲墊上。</p>

    怪不得!原來這寶貝就是這該死的花癡獾私藏的小金庫!平日不見,今日必是這家賊獾忘了收好夜明珠才由光引來自己!</p>

    有了如此計較,十三兩步並做五步,走過去一把拎起來正做美夢的大獾,劈頭蓋臉地訓將起來,“好啊!我說老頭子前幾時在祠堂說寶貝見天介失竊!原來是你這個家賊監守自盜,還每每拿我出去頂缸!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個賊中賊,帶累我在老頭子那白領了多少罵!看我不把你豬嘴扳下來下酒!”說完想起舊事愈發添了一層氣,禁不住就要去擰大獾的豬鼻子。</p>

    大獾在熟睡中被十三抽醒,正在夢裏當了獾神、受封佳獎的它一時懵懵騰騰,及至回過神來時,他像被拿了賊髒的罪魁禍首,認命似的一聲不吭,也不反抗,只就低着頭把把兩個爪子緊緊握着。</p>

    此時它平時總無處安放的大毛爪子兩相握的死緊,跟上了鏹水似的結實異常。</p>

    十三並無留意大獾的異常行徑,想到自己這一陣在老頭子那替這家賊獾背的罵名,又想到這獾吃裏扒外,他禁不住氣血上涌,氣的一時忘了皁白,上去就是一頓暴風雨似的猛打。</p>

    待十三出夠了氣,才把那盛了寶貝的包袱往肩上一背,末了扔下一狠狠的一句,“別讓我見到你!見一回打一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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