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極盡悲傷的小妖女忽然聞聽這一聲趕緊本能地轉身，未料一回頭就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p>
熟悉又溫曖，全是她貪戀不捨的味道。</p>
可是她不能不捨，她是異類，她和人是格格不入的。</p>
再不捨也要舍。</p>
小妖女狠了狠心腸就要去推開緊抱她的十三，未料卻被十三抱的更緊了，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你要拋棄我？”</p>
“不，我，，唔！……”小妖女還未來的及答言就被十三吻上了脣，他的吻霸道又熱烈，帶着十分的不容置疑。</p>
她從來也，拒絕不了他。</p>
良久，在她終於不再反抗時，十三才放過她的脣。</p>
他抱着軟軟偎在自己懷裏的小妖女，輕輕開了口，“不準走，誰說過，要對我負責？嗯？”</p>
他一面說一面忍不住又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p>
見小妖女不答，十三又輕快戲謔地笑道:“都做了人家媳婦兒的人了，還說走就走？出嫁從夫，沒聽過嗎？即使你是天上的仙女，這輩子也是我的人了！合該我佔了這個福氣，以後七老八十了還能有個小嬌妻！”</p>
他說的認真又肯定，不摻一點虛假。</p>
“小呆瓜，你是我的，永遠都不能逃。”</p>
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會怪你騙我，小仙女在人間是該藏好翅膀。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p>
小妖女聽十三傾嚢倒篋地說了一番心意，她終於又亮了眼睛，卻一瞬又黯淡下去，“可是，我……我不會死也不會變老，不會變樣，我……不會長大了。”</p>
十三一刮她俏挺的小鼻子，十分不以爲意，“那多好，等我老掉牙了你還如斯鮮嫩貌美，那豈不是我撿了寶？”</p>
“老頭子有十幾個姨太太再換也留不住青春，而我的小呆瓜天賦異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個人抵盡天下女子，我是修了幾輩子福氣，才能遇到你？”</p>
小妖女被十三說的動了心，也許，她可以留下來。</p>
思及此她彷彿全身都注滿了力量，對着十三彎一彎眼，她又忍不住猶猶豫豫，“可是，我是妖，十三哥哥……”</p>
十三見她呆懵懵的樣子可愛極了，忍不住逗她，“用渡雷劫嗎？”</p>
小妖女不解，“唔？”</p>
十三一摸她的頭，寵溺無限，“小呆瓜。”</p>
有雷劫他也會幫她擋，正好倆人修成正果，博個天長地久。</p>
“我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p>
小妖女低頭喃喃，久久無語，她的來歷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個漏洞，提醒着她過去的殘缺。</p>
月光灑在她臉上憑添落寞，十三心疼地安慰她，他一指天上的彎月，柔聲哄她:“別亂想了，也許月亮什麼都知道，要不我抱你上去問問它？”</p>
小妖女聞言望了月亮一眼，稚嫩地嘆了口氣，小嗓子染上蒼涼，“它不知道，它也是後來的。”</p>
十三沒追究她話裏的意思，依舊把她當小女孩哄，“乖寶貝，別悶了，回家喫糖……”</p>
小妖女伏在十三胸口依舊唉聲嘆氣。</p>
“你喫人嗎？”見小妖女一直悶悶，十三一轉心思開解她。</p>
小妖女聞言詫異地看向他，末了深斂睫毛，搖一搖頭。</p>
十三見小妖女落寞極了的的樣子，便道，“喫人也沒什麼，當兵打仗的還沒見過？災年易子而食從來有之，”他注視她，似在語重心長，“知道嗎？人心比什麼都可怕。”</p>
愛情裏哪需要講道理？十三本能地偏愛小妖女。</p>
他不畏世俗，他沒法用世俗的眼光褻瀆她，他就是主觀愛她，本能愛她。</p>
她是他此生至愛，無可替代。</p>
“小呆瓜，我愛你。”十三緊擁着小妖女呢喃，彷彿怕她下一秒就會忽然消失似的，鄭重許下世間最動聽的成諾。</p>
“不許離開我。”</p>
“嗯。”小妖女軟軟糯糯的聲音帶了哭音，她認認真真地做保證似的回答，“十三哥哥在哪裏，我就在哪裏。”</p>
及至十三終於哄好了自己的小嬌妻回到家，已是後半夜。</p>
此時十三一停下車就見自家大門前燈火通明，一行差人在大門前的臺階上擁擠着，不知道還以爲霍家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p>
老管家一見十三的車回來，趕緊三步並做兩步地小跑過來，急急地爲十三打開車門。</p>
十三見他六十歲的人了身體竟如此矯健，禁不住一挑俊眉取笑道，“鄭伯伯真是老當益壯，大半夜不睡覺守在這裏上夜。”他一面說一面就下了車，一行聽差早已經擁上來請安問好，一個個像是生怕十三跑了似他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p>
“怎麼？這是專門來迎接我的？府裏備了宴席等着呢？”</p>
“哎喲！我的爺！您就別拿我糟老頭子逗悶子了！”老管家上前做了個大事不好的表情對十三催道，“您就快進門去吧！老太爺在上房等着呢！一夜沒睡，專候着您呢！……”</p>
“哦？老頭子精神頭兒愈發好了，返老還童啊這是要？”十三輕笑一聲不以爲意，轉到車的另一邊打開車門抱着小妖女下了車。</p>
小妖女早在半路被十三的搖籃曲兒哄的睡着了。</p>
此時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從夢中吵醒，本就睡的不踏實的小妖女猛地驚醒，她懵懵懂懂看了十三好半天才辨認出十三的臉。</p>
十三寵溺地輕吻一吻她的額頭，柔聲道，“沒事，小呆瓜，繼續睡吧。”小妖女緊摟着十三的脖子，聞言一蹭十三的胸膛，又踏實地睡了過去。</p>
衆人見十三夫婦如此公然秀恩愛都趕忙低下了頭，不敢發出一聲。連一旁的老管家也老臉半羞地垂下了頭。</p>
“鄭伯伯，你先去上覆老太爺，我即刻就來。”</p>
扔下這句話，十三便抱着小妖女頭也不回地進了大門，直奔真園去了。</p>
待把小妖女安安穩穩哄睡在牀上，十三才匆匆去了上房。</p>
果然如十三所料，整個滄浪園一片燈火通明，費着不要錢的電，點着不要錢的油，不是老頭子一向做風。</p>
十三記得，自從十年前那件事後，老頭子便大行節儉之道，這十來年沒見過如此大陣仗了。</p>
他一面想着一面便穿過園子，及至來到上房門廳前，就見裏面鴉雀無聲，一片死寂。</p>
十三不敢怠慢，心裏又默背了一遍打好的腹稿，頓了頓，就擡起腳步進了門。</p>
此時花廳裏無一人伺候，只有老頭子正嚴危坐在榻上，也不喝茶，只精神精神萸爍地盯着牆上的掛鐘。</p>
見十三進來，老頭子竟破天荒地主動開了口，“回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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