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嘯歌忙把御司音拉到自己懷中。</p>
那黑衣人見狀嗤笑一聲，“御堇年，就算你老謀深又如何？御家很快就要完了，哈哈哈哈哈哈！”</p>
顧嘯歌眸光一凜，急忙伸出手去，捏住黑衣人的下巴，“他想自盡！”</p>
但到底還是晚了一步。</p>
她掰開黑衣人的下巴，從他口中流出大灘濃黑的血。</p>
御司音急忙把顧嘯歌的手拉了回來。</p>
空氣中瀰漫開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顧嘯歌細細鼻子，低聲道，“是斷腸草。”</p>
她擡眼看向御堇年，“對方用這種最尋常的毒，就是怕你猜中他們的身份。”</p>
御堇年臉色未變，“無礙。”</p>
他上前，將顧嘯歌抱起來，又將御司音舉上肩頭，沉聲道，“下山。”</p>
顧嘯歌仰起頭看着他的臉，心中莫名一動，“你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p>
御堇年面不改色，“嗯。”</p>
……</p>
御堇年體內的毒素已清，甚至體內的魂力都更上一層樓，已隱隱有突破之勢。</p>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歸雀，在城外，卻碰上風塵僕僕的顧雲汐。</p>
城門前，丫鬟小蘭一邊哭一邊去拉顧雲汐，“小姐，小姐，你不能去啊！你都已經連續幾天沒有閤眼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累垮的小姐！”</p>
顧雲汐慘白着一張臉，身形搖晃，腳步虛浮，連嘴脣都變得乾裂。</p>
一雙媚眼此刻滿是疲憊，有些混沌，卻仍舊堅持要出城去找御堇年，“不行，我一定要去告訴尊上，危險，有人在追殺他！”</p>
不遠處，顧嘯歌看着顧雲汐這副樣子，脣角漫開一抹冷笑。</p>
“御堇年，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一種叫天南星的草，可入藥，但若生服，能讓人看上去像是生了一場大病？”</p>
御堇年面無表情，“剛剛聽說。”</p>
顧嘯歌看着顧雲汐賣力演戲的樣子，冷笑連連，“嘖嘖，我聽人說顧雲汐跟在你身邊三年，真是難爲你，要天天看這種東西。”</p>
她的語氣充滿同情，讓御堇年莫名好笑。</p>
御堇年未說話，倒是坐在他肩膀上的御司音搶先開口，“姨姨你真聰明，一眼就看出那個女人沒安好心！”</p>
“你知道？”</p>
顧嘯歌笑着問。</p>
“那當然！”</p>
說起顧雲汐，御司音立刻一副手舞足蹈的樣子，彷彿有滔滔不絕的話想跟顧嘯歌說，“這個顧雲汐可厲害了，把御家上上下下都哄得團團轉，我偷偷聽說，有人已經把她當成我們御家的女主人了！</p>
“還好我爹身邊有我，早就已經識破她的詭計，否則真讓她做了我後孃，我以後哪裏還有好日子過？”</p>
御司音的話，讓顧嘯歌大笑不止。</p>
反倒讓御堇年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不輕不重地斥了一聲，“音兒。”</p>
御司音吐舌頭，絲毫沒把御堇年的話放在眼裏。</p>
顧嘯歌看到御堇年喫癟的樣子，笑得更歡快了，“放心，你爹他不會看不出顧雲汐在打什麼主意，只有……”</p>
“只有沒用的男人才會被女人蠱惑，是麼？”</p>
御堇年冷哼，“果然，兒子和娘都是一個德行。”</p>
話畢，也不給顧嘯歌反駁的機會，御堇年邁開步子，朝城內而去。</p>
“尊上！”</p>
看到御堇年，顧雲汐遠遠地就擺出一副喜極而泣的樣子，奔上前，直接選擇性無視御堇年懷中的顧嘯歌，在御堇年面前剋制地單膝跪地，“尊上，屬下來遲，望尊上恕罪！”</p>
她急切開口，“尊上，屬下得到消息，有人……”</p>
御司音不緊不慢地開口，一句話把顧雲汐準備好的措辭全都噎了回去，“顧雲汐，別演戲了，若要等你來報信，我們早就死了。”</p>
御堇年目不斜視，徑自從她身邊掠過。</p>
顧雲汐轉頭，正對上從御堇年的臂彎中投過來的視線。</p>
不過一瞬，卻讓顧雲汐的一雙眼睛都仿若要噴出火來！</p>
“也不知那個狐狸精到底施了什麼法，竟讓尊上如此無視小姐，真是該死！”</p>
丫鬟小蘭在顧雲汐耳邊惡狠狠地說道，“早知道在地牢裏就該要了她的命！看她還怎麼勾引尊上！”</p>
顧雲汐淡淡道，“好了小蘭，這話在我這裏說說就算了，萬不可讓其他人聽見，許是那位姑娘確有過人之處，是我不可相比的。”</p>
這一番話，讓小蘭心疼得直跺腳，“小姐，你就是這樣，處處爲別人着想，若是你有那個狐狸精一半的心機，早已經是御夫人……”</p>
“小蘭！”</p>
顧雲汐厲喝一聲，小蘭這才面色僵硬地閉嘴。</p>
但仍舊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p>
顧雲汐面色嚴厲，但又難掩心痛的樣子，“小蘭，尊上絕不是貪圖美色之人，這種話，日後絕不可再說，否則，休怪我不念及主僕之情。”</p>
小蘭見狀也只能微微頷首道，“是，小蘭遵命。”</p>
顧雲汐伸出手輕拍小蘭的肩膀，笑得極爲勉強，“跟着我，讓你受委屈了。”</p>
小蘭立刻紅了眼睛，“雲汐小姐，千萬別這樣說！若是沒有小姐，小蘭恐怕早就死了！小姐對小蘭有救命之恩，小蘭沒齒難忘！”</p>
說着，小蘭便要跪下。</p>
顧雲汐急忙伸手攔住她，也是一副極爲心痛的模樣，“你看你，好端端地跪什麼？放心，不管我日後如何，我都一定會將你帶在身邊，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p>
小蘭一怔，急忙拉住顧雲汐的手，“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p>
顧雲汐落寞地垂下頭，語氣傷感，“沒什麼，不過只怕日後御家再無我容身之地。”</p>
“怎麼會？”</p>
小蘭驚呼，“小姐你爲御家做了這麼多，尊上怎麼可能會將你趕走？”</p>
顧雲汐苦笑，“當初是我讓人將那位姑娘押入顧家暴室的，她身上的傷也是拜我所賜，只怕……”</p>
“她敢！”</p>
小蘭氣得忘了哭，胸脯挺得高高的，“雲汐小姐你只管放心，有奴婢在，絕不會讓那個狐狸精爬到小姐頭上來！”</p>
說完，不等顧雲汐答話，就虎着一張臉朝御堇年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