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樸看着擺了書房一地的乾屍,拍着桌子又氣又煩躁的,整個人頭都大了。
接連兩天,族中的乾屍沒有消失,反而成倍的增長,如今已經死了二十來個了。
族中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當然,這是對於修爲低微的下人來說的。
“我交代你們的事情,是怎麼辦的!到現在都還沒有解決,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宮樸朝底下的人吼着,一張臉陰沉得可怕。
五長老宮升錯步繞開屍體站了出來,弓着身子行一禮後答道:“族長大人,不是我等不用心,實在是此事太過詭異,我等苦苦追查也沒有尋到半點兒蛛絲馬跡啊!”
宮升自責又爲難,那悲嘆的樣子就差掬一把淚了。
宮樸知道他的想法,心中嗤笑。本就與自己不對付,因着宮成的事情,那傢伙更是對自己恨之入骨了。
宮樸也不在意他的有沒有盡心,反正如今就差撕破臉皮了。
“五長老啊!”宮樸長嘆一聲,輕眨下眼,斂去其中的嘲諷,望着宮升意味深長的說道,“如今乾屍案起,罪魁禍首尚不知蹤影。像禁崖暗獄那等偏僻之地,該是如何的疏於防備啊!”
“唉!”宮樸輕搖着頭,嘆着氣,一臉的憂色。
威脅,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宮升對着宮樸怒目而視,恨不得立刻將其碎屍萬段。
宮樸不爲所動,甚至順着他的表情往下說去。
“五長老啊,我知道你氣憤兇手逍遙法外,可我身爲族長更是氣憤。他殘殺了我宮家如此多的人,簡直是不把宮家放在眼裏!”
宮樸拍着桌子猛站起來,要多威厲有多威厲。眨眼間憂愁又掛在了他的臉上,心情沉重的坐回了椅子。
“可這一個個全是些酒囊飯袋的,這點兒事情都做不好!”宮樸朝兩邊的人罵道,轉而擔憂的望着宮升。
“不知成兒如何了?禁崖那邊人跡罕至,更沒有幾個守衛,不知道成兒可還安然?”
宮升緊握着拳頭,強壓下憤怒,換上了恭敬的表情:“族長,我願領命追查干屍案的緣由!”
“好好好!”宮樸趕緊走下了位置,喜笑顏開的將彎腰請命的宮升給扶了起來。
“五長老啊,所有人中只有你最聰明,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宮樸嘴角微微上勾,冷厲的目光直視着宮升。
宮升心中的怨憤一閃而逝,抱着拳,連說自己定不辱使命。
宮樸回到了主座,望着宮升離開的背影,臉上陰晴不定。
等收回視線發現那噁心人的乾屍還躺在地上,他眉頭一皺朝兩側的吼道:“還愣着幹嘛?把那些礙眼的東西處理掉啊!”
他的手下趕緊行動起來,將乾屍往外搬去。
宮樸看了一眼忙碌的衆人,眼神立馬撇開了。他有些懷念憐生了,那小子不僅……唉,處理事務也是一把好手。
他冷冷的瞪了衆人一眼,大步朝着晚翠閣走去。
暮頃書房,接下來幾天議事的時候,暮晚就會被特意叫過來聆聽事情的進展。這是長老們爲了磨礪她這麼做的。
據七長老講述,那些化成乾屍的人,腳踝上都有個漆黑的小點。
這與暮晚發現的一致。
另外,死的人全是平日裏存在感極弱的人。
他們不僅住所偏僻,沉默寡言,還幾乎不與人來往。因此死了很難被人發現。
“我命人將暮家一寸不落的查了一下,目前已有十二具死屍了。”七長老說道。
居然又有人在暮家眼皮底下作案!
“他們還有其他的共同點嗎?”暮頃皺巴着臉,表情有些難看。
門外的天色陰沉沉的,莫名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七長老翻看着小本本,唸到:“黑色小點中可取出淺黑色的黏液,經驗證,具有腐蝕性質。”
黑色粘液?腐蝕性?
暮晚低頭沉思,似乎覺得有些熟悉。
她心中一遍遍唸叨這兩個詞語,在腦海中快速的查閱着記憶。
“我想起來了,當初在黃沙鎮慘案中就遇到這種東西,是那倆異族弄出來的。”暮晚恍然大悟,將想起的事情講了出來。
七長老口中的黏液確實和邪與噬弄出來的相似。
可他們異族不是隻生食血肉嗎,而且還是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弄成乾屍,還是些孱弱病態的人,總感覺不像異族的做法。
暮頃也想到這一點,可再怎麼說這些也與異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決定當面詢問。
“去冰牢!老七,記得帶一瓶黑液。”暮頃吩咐道,領着衆人就朝暮家地底深處隱祕的冰牢走去。
冰牢處在極爲幽深的地底。路上岔路衆多,但只有一條路是正確的,其他的路,闖進去基本是九死一生。
一路上左拐右拐數次,走了許久纔到達目的地。
四周冰寒襲人,但並不黑,有着幽藍色的光亮。
“記得凝結防護罩。”暮頃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幽幽的,從四周傳來淺淺的迴音。
衆人聚起防護罩,都默認的將暮晚護在中間,不讓一絲寒氣靠近她。
穿過層層陣法,終於到達關押邪與噬的地方。
淺藍色隕寒冰鑄成的狹小空間裏,兩個黑色的影子一動不動的禁錮在裏邊,就像死了一樣。
“他們只是因爲低溫而強制陷入沉睡了。”暮頃解釋道。
他的手在牆上按了幾個地方之後,兩人身上的白霜逐漸散去,過了一會兒已經恢復了神志。
“我要問你們點兒事情,回答得好可以立刻休眠,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神志清醒的在這裏熬上十天半個月的!”暮頃嚴肅的說道,出竅巔峯的威能朝裏邊兩個黑影壓去。
二人躺在地上不停地顫抖,顯得極爲恐懼。
暮頃伸手,接過七長老遞來的小瓶,按下牆上另外的地方,將小瓶子傳送了進去。
“你們看看,裏邊的氣息熟不熟悉?”
邪與噬顫巍巍的拿起瓶子,揭開蓋子,嗅着裏邊的氣息。
二人翻來覆去辨認好幾次,由於只剩黑色的神魂,衆人看不清他倆怪異而糾結的表情。
“如何?”暮頃沉聲問道。
“這……”二人有些遲疑,不知該怎麼說纔好。
“快說!”二長老擰眉喝道。
“這裏邊確實有我們族人的氣息,但是……”
“但是什麼?”
邪被嚇得一跳,趕緊接話:“但是裏邊並非只有我們族人的氣息,還有種陌生的氣息在裏邊,給人不太舒服的感覺。”
衆人一聽他的回答,全都拉着臉,表情十分沉重。
不只有異族的氣息,還有其他的氣息。他們都覺得,幕後似乎有人操控,從陣法崩碎開始。
究竟是誰在操控着一切?
事情好像越來越不簡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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