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世界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宮樸吩咐過手下,不能讓小公子在外多待。
宮憐生緊抱着紫晶盒,目送宮恆離去的身影,那一刻,他終是做出了決定。
宮憐生低聲自語,目光充滿期待與執拗:“阿恆,你是我該恨卻又不願意恨的人,希望你永遠不會辜負我,背叛我!”
自此,宮憐生將紫晶盒隨身帶着,一有空閒便會拿出來觀賞。他珍視極了,任何人都不能觸碰,就連多看一眼都不行。
漸漸地,下人之間有了不切實的傳聞。
都說域主手上有一件稀世珍寶,用紫晶盒封鎖着,裏邊的寶貝能讓人修爲暴漲,暗疾全消。
宮憐生未曾出面澄清,傳聞是越傳越真,就連他身邊的宮一宮二都將信將疑了。
宮憐生只是嗤笑,將紫晶盒護得更緊了。
“你倆也在猜測我手中有着絕世珍寶?”宮憐生倚在榻上,撫摸着身前的紫晶盒,似笑非笑的問道。
宮一宮二心中一驚,冷汗淋淋:“沒。三公子,不,域主,我等錯了,請降責罰!”
二人半跪於地,低着頭,隱隱有着畏懼。
慶典之後,宮樸就下了詔令,將宮憐生從暫代域主正式擢升爲域主。從此宮憐生在南域的威勢愈發盛大,幾乎沒人敢試其鋒芒。
二人本就是宮樸派給宮憐生的,如今更是不敢有半分的叛逆之心。
“嗯,退下吧——”宮憐生揚手理了理衣袖,視線從二人臉上掃過,懶懶的說道。
得了赦令,二人恭敬的行完禮後便略顯急切的退下了。
雲紀這些天,簡直是沉迷於廚房無法自拔,整天都待在廚房裏不辭辛苦的忙碌着。
暮晚心疼又感動,於是不厭其煩地給他揉着手腕,輸着靈力蘊養他的身體,同時怕他難過,還要口不對心的誇讚着雲紀的手藝。
這段時間以來,暮晚嘴都磕麻了,反正一見到點心強撐着纔不至於反胃。
暮晚靠着門方坐在門檻兒上,看着飛禽遷徙,秋葉飄零,心中難免起了幾絲悲切。
這個世上關心自己的人很多,帶給她很多的溫暖。
可雖然這些年來與這裏的隔膜少了很多,但有時候她依然會覺得與這裏格格不入。
她覺得是那麼的不真實,身體處在這個世界經歷了種種,可靈魂卻彷彿處在另一個世界,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現實。
就像走在人聲喧囂的鬧市,卻感覺四周寂寥廖,嘈雜的聲音讓她越感冷清。
雲紀將做好的點心仔細的擺在盤子上,然後就歡快地端着盤子去到暮晚身邊。
“大哥,你嚐嚐!”他將盤子端到暮晚的眼前,眸子亮晶晶的,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這次做的是白玉金絲糕,是用今年的新靈米研磨成粉,在其中拌入少許粘稠的鮮牛奶,拌入蜜糖。
混合之後過篩,製成半乾半溼的小顆粒。將新剛採的金絲長菊洗淨,溫水燙軟之後撕成細絲混入原料中。
最後放入木質的模具中,提前切成小方,蓋上紗布,上鍋蒸熟即可。
暮晚嚥了下口水,將內心的不適壓下,微微顫抖着手捏起一塊糕點。
有別於以往的乾硬,入口是柔軟溼潤的感覺,濃郁的奶香中還混雜着微苦的清香。
“太好吃了,阿寶,你手藝簡直太厲害了!”終於不需拼命就能下嚥,暮晚心中淚流滿面。
這是她這些天以來喫過的口感最爲鬆軟的點心了!
暮晚一連吃了三塊,臉上是沉醉和解脫的表情。
終於不用再經受折磨了,苦了你了,我的胃!
雲紀的心裏比吃了蜜還甜,狹長的雙眼笑眯眯的,眼尾上翹着,眼下的褐色小痣愈加明顯,整個人是顧盼生輝。
他的五官褪去了部分嬰兒感,隱約間顯得清俊還有一絲魅惑天成的感覺。
看得多了就有了抵抗力,暮晚幾乎不會因着雲紀的粲然一笑而失神。
暮晚啃着糕點,惆悵又欣慰的嘆着氣。
“阿寶長得是越發的好看的!就不知道以後哪個姑娘有這福氣,能有他相伴在側了。”
心中這麼想着,竟不小心說了出來。
雲紀笑得愈加柔和了,他偏着腦袋,直直的望着暮晚的眼睛,情真意切地說道:“晚晚,沒有別人,只有你啊!”
他的眼睛波光瀲灩,裏邊清楚的映着暮晚一人的身影。
暮晚心臟不受控制的漏了兩拍,她趕緊收回目光低下頭,心底不停地喊着窩草。
自己心跳咋那麼奇怪呢!
莫不是病了,不然怎麼會因阿寶這小子一句話就心跳不正常呢!
阿寶,你怎麼想的,你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你大哥我表面上也只是個八歲的娃娃啊!
你在撩你大哥,這就說不過去了!
不過,阿寶惑人的功力好像漸長啊,看來是自己修煉不用功,不然怎麼會中招呢!
暮晚將剛纔的異樣全都推給了雲紀天生的魅惑,而非其他的原因。
暮晚平下情緒,轉頭欲叮囑他少笑。
“大哥,怎麼了?”雲紀關切的樣子,讓暮晚將話語嚥了下去。
“沒什麼!”她泄氣的轉回了頭,狠狠的咬着點心,將情緒全都發泄在白玉金絲糕上。
“你慢點兒喫,喫完了我再給你做。”雲紀拿着手帕體貼的爲暮晚擦着嘴角。
小弟太過貼心怎麼辦!
暮晚心中是波瀾起伏,多年來都穩如老狗的心,第一次不知道怎麼處理纔好。
她不再說話,空氣很快就陷入了靜謐。
雲紀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守着暮晚,看着她一點一點的喫着自己所做的點心。
幸福,好像就這麼簡單。
沉默片刻之後,暮晚忽然問道:“阿寶,你想家嗎?”
靜下心後她想起雲紀幾年都未曾見過家人了,本該在親人身邊承歡膝下的他,卻被送到了暮家。
深夜時分,也不知阿寶有沒有哭鼻子。
雲紀的情緒低落下來,此時的場景讓他想起了來暮家之前。爺爺就這樣陪着自己坐在屋檐下,看着空中飛過的雲雀。
“是有些想念的。”害怕暮晚擔憂,他並沒有說特別想。
其實有暮晚在身邊的時候,他不怎麼想念親人,或許是因爲沒有時間胡思亂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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