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有些無奈,但也不能強迫他,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先通過林紓將當下處境打探清楚再說。
林家將張李週三家的接收完後,林煦便讓林紓領着二人在春來鎮四處逛逛,展示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林紓欣然答應。
林紓換了一身香蜜色的籠紗袍子,搖搖曳曳的,跟女子的長裙有些相似,襯得他越發的眉清目秀。
“畢和畢和,你就作爲公子的侍從,陪公子我一起出去!”林紓強行將一臉不甘不願的畢和拽了出來。
畢和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張嘴欲反駁最終卻冷哼一聲又咽了下去,停在離林紓三尺遠的地方生着悶氣。
林紓知曉他的性子,再也麼不情願,一會兒也會跟着的。
“走吧,就由在下作爲嚮導,帶二位四處看看吧。”說完,他就走到了最前邊,畢和在離三人一丈遠的距離磨磨蹭蹭的跟着。
“我林家在春來鎮盤踞六百多年,從最初散修的老祖宗來到此地安家,慢慢的收攏人才發展壯大,纔有瞭如今的規模。雖然對於某些大勢力不值一提……”林紓頓了一下,笑語盈盈的望着暮晚,目光中隱含着某些深意。
“但是,可以說春來鎮上的事情,就沒有我林家不知道的!”他轉過了身子,緩緩的往前走着,開始講述鎮上的特色小喫以及風景之類的。
在林紓講到鎮上的趣事的時候,他習慣性的回頭,卻發現畢和不見了蹤影。
“紀姑娘,你們有沒有看到畢和去哪兒了?”林紓得體的笑容下隱藏着陣陣擔憂。
暮晚想到如今正是需要林紓和畢和的時候,稍微交交心對她是有利的,便輕聲說道:“沒注意,要不我和小夜幫忙找找吧?”
林紓不住的點頭,急忙的就往來路找去。
走了好長的路,轉過四五個街巷都沒有發現畢和的身影,林紓不由得氣惱地啐罵了一聲:“這個呆子,真不讓人省心!”
正在這時,前方不遠處傳來了爭執的聲音,有一羣小孩兒,還有一個男子。
“林公子你聽,是不是畢和的聲音?”暮晚出聲提醒道。
林紓側耳聆聽,發現果然是畢和的聲音,憤憤的罵道:“呵,看我怎麼收拾他!”
說罷,將袖子擼在了手腕上方一尺的地方,快步朝前走去。
“我孃親說了,前幾天鳳來客棧死了很多了,都是林家乾的!”
“就是就是,都是林家殺的,我那去看熱鬧的二舅都差點兒完蛋了!”
“哼,林家這是故意將人騙過來殺的,他們是殺來喫肉的!”
“啊?喫人肉?好壞,都是壞人!”
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全是說的關於林家的壞話,而且越說越離譜。
男子的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你們胡說,是那些人別有用心!林家只是自保而已!還有,誰說林家喫人肉,你們小孩子別亂說……”
“壞人,都是壞人!”
……
林紓走近的時候,爭吵絲毫沒有熄下來的趨勢,畢和正與一羣吊着兩行鼻涕的小孩兒吵得面紅耳赤。
林紓一把將他拽開,直到拐到了後牆才停下來。
他鬆手沒有徵兆,畢和身體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林紓的聲音上揚,音量比平時大了些,頗有種得理不饒人的感覺。可他的聲音除了大些,並沒有摻雜生氣的成分。
畢和心思大條,或者說他從來不注意這些。
聽着林紓的指責,他深感委屈,他這樣做還不是爲了林家!那些小孩兒的話太過氣人了,怎麼可以如此抹黑呢!
他瞪着林紓嘴張了張,最後撇過臉氣沖沖的走了,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樣沒事兒吧?你這樣是不是太苛刻了些?”暮晚輕聲問道,這兩人分明都互相關心嘛。
林紓望着畢和的身影,直到消失也沒有離開。
他輕笑着,頗顯無奈的搖着頭,聲音是與往日所不同的低沉:“他呀,就是這樣,好好兒和他說話他不聽,總認爲是別有用心。說白了,就是面子薄,死傲嬌!”
過了一會兒,他纔將目光抽了回來,隨和的說道:“看樣子他是回家了,咱們繼續走吧!”
一路上,林紓講了許多的事情,包括這段日子春來鎮的變化。
前段時間,鎮上突然出現了兩撥勢力在鎮上駐紮下來。他們的行蹤極爲隱蔽,林家用了大力氣才稍微打探了出來。
目前只知道一撥藏在鳳凰山,另一撥隱在春來鎮西邊的柳樹村。鎮上有着他們的據點,至於是什麼底細,林家不曾查探到。
其實是擔心引火燒身,不敢查下去了。因爲據暗探稟報,這兩股勢力手下的修爲都不俗,有幾組探子爲了查探具體情況,潛入進去,卻無一生還。
“你認識奪到盒子的那個人嗎?”暮晚想知道元風是不是會在這兩個地方的。
林紓微微蹙眉,沉思片刻說道:“說來也奇怪,那黑袍的男子分明是屬於鳳凰山那撥,怎麼會和柳樹村的那撥搞在一起呢?”
“你是說黑袍與青衣的分屬不同的勢力?”暮晚面露驚訝,據她觀察,黑袍人對元風還挺恭敬的。
“是的,我確定,暗探的消息就是如此,除非哪裏出了差錯。但是他們從未出過差錯!”林紓嚴肅的說道。對於家中豢養的暗探,這幾分自信還是有的。
暮晚擡手捏着下巴,垂着眸子,陷入沉思。
這就很奇怪了,明明是兩個不同的勢力,爲什麼黑袍人會對元風顯露恭敬,甚至會將費盡心思弄到手的鎮靈盒交給元風?
據林紓所述,黑袍人在鳳凰山的地位不低。
那麼,他們之間究竟是有什麼樣的關係?是否存在某些交易?暮晚決定找機會探探虛實。
返回林家的時候,湊巧路過之前投宿的梧桐客棧。
前幾天還有店小二熱心招攬客人的客棧,已經門窗緊閉,掛上了“暫停歇業”的牌子。
整個客棧似乎人去樓空了!
暮晚停下步子,擡頭望着客棧上邊的酒幡。
林紓以爲她對就幡感興趣,捂着嘴輕笑了兩聲。實則暮晚是在偷偷關注客棧的動靜,裏邊似乎有着極其細微的動靜。
動靜很小很小,像是從深處傳來。
“走吧,逛了這麼久也該累了!”暮晚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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