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方知意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顧允南的脣瓣扯出一抹邪佞的笑容，“我就當做你在讚美我了。”
方知意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不想再和他廢話下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腕空落落的，方知意皺眉，“我的表呢？”
“表？我沒看見。”顧允南臉不紅氣不喘的扯着慌。
“難道是昨天不小心丟了？”方知意努力的回想着，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然然呢？”
顧允南隨口答道：“跟她姑姑在樓下玩呢。”
“姑姑？”方知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安的反問顧允南道：“誰是她的姑姑？”
顧允南停下手裏正在系襯衫鈕釦的動作，轉過身來，正對着方知意，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方知意看着顧允南洞若一切的目光，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他，知道了！
顧允南沒有開口，他確定方知意已經明白了一切。他在等，等待方知意給他一個答案，天堂或是地獄。
方知意雙脣緊抿，眉心緊蹙，一直保持着沉默。
屋內落針可聞，兩個人誰都不肯先開口，像是在比賽誰的耐力好一般，先開口的那個人就輸了。
半晌，顧允南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略帶遲疑的問道：“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沒有。”條件反射一般，方知意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了顧允南的問題，沒有絲毫的猶豫。
顧允南喉結滾動，臉色晦暗，語氣略重的重新問了一遍，“關於然然，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方知意的答案一出，屋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僵滯了起來。時間彷彿像是凝結住了，有那麼一刻，方知意覺得顧允南似乎要衝上來掐死自己。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顧允南沉默的站在原地，雖然他的胸口幾乎要被那股挫敗和失望密密實實的堵住了，讓他幾乎窒息。
方知意強行按捺住心中的焦慮和恐懼，還有一絲她不曾覺察，也不想覺察的心痛。
終於，方知意在她即將要被這股令人窒息的沉默淹沒之前，從喉嚨裏擠出了一句話：“顧少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帶然然先離開了。”
這句話彷彿是一顆火種，撩起了顧允南心頭的熊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顧允南疾步上前，在方知意反應過來之前，攫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手下傳來的觸感讓顧允南有了片刻的遲疑，他用盡全力壓制住自己瀕臨爆發的怒意，“然然是我的女兒。”
“她不是！”方知意彷彿是被毒蛇咬了一般，瘋狂的縮回了自己的手。像是爲了增加可信度一般，又重複了一遍，“她不是你的女兒，不是！”
像是要說服顧允南，更像是要說服自己。她什麼都可以沒有，但是然然不行，然然就是她的命！
顧允南冷冷的看着方知意，一股前所未有的失望之情涌上了他的心頭。
“對我說句真話就這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