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意摸着鼻子跟上了晏晟。
別墅內部的裝潢和外部很類似，各種奇珍異玩羅列在實木架子上，宛如一個小小的收藏館。
但是方知意很確定這不是一個正常的收藏館，因爲這裏面顯然很久沒有人住了。
櫃子上積累了厚厚一層灰塵，甚至有些地方，還掛着蜘蛛網。
越往裏走，方知意越感覺裏面的味道有些熟悉。
不是潮溼的木頭的味道，不是讓人窒息的塵蟎的味道，而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這裏是一間私人診所？”方知意快走兩步跟上了晏晟，壓低聲音問道。
“嗯。”晏晟點了點頭。
方知意有些不解：“你就是爲了帶我來這裏？”
“嗯。”晏晟嘴都沒張，輕聲應了下。
方知意無奈的撓了撓頭：“爲什麼來這裏呀？這裏有什麼？怎麼感覺陰森森的？”
也不怪方知意覺得奇怪，正常人，誰會把診所開在這麼人跡罕至的地方？
而且外面還僞裝成一個收藏館的模樣，這裏面肯定有貓膩。
“這是林夫人朋友的私人診所。”晏晟終於不再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崩了。
方知意瞪大了雙眼：“那你還帶我來？”
“害怕了？”晏晟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方知意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
晏晟一向好說話，這次氣了這麼久也算是難得了。
方知意搖了搖頭：“倒不是害怕，而是好奇你幹嘛帶我來這裏。”
“剛纔林之嚴就約我在這裏見面，然後我決定也帶你來看看。”晏晟小心的爲方知意摘掉不知什麼時候掛在她頭上的蜘蛛網。
“看什麼？”
晏晟賣了個關子：“你進去就知道了。”
晏晟帶着方知意來到別墅的二樓。
二樓的裝潢明顯和一樓不是一個風格的，而且十分乾淨整潔，幾乎可以說是纖塵不染了。
晏晟來到其中一扇門前，動作輕柔的敲擊了三下。
一見林之嚴，方知意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林之嚴不以爲意：“你們快進來吧！”
室內的陳設不若顧園地下小醫院那麼先進，但是該有的一樣沒也少。
方知意的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躺在正中央病牀上的那個人。
“這是誰？”方知意傾身看了一眼，卻想不出在哪裏見過他。
林之嚴上前，用手遮住了那人的下半張臉：“你再看。”
方知意漫不經心的又瞥了一眼牀上的人，卻瞬間宛如石化。
“這是，那天晚上想要帶走顧媽媽的白衣人？”
林之嚴緩緩的點了點頭：“是。”
本來方知意對林之嚴的感覺還好，但是想起來剛纔何清音對她說的那些話，她現在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林之嚴。
“他這是怎麼了？”方知意轉過身，一邊打量桌上的藥品，一邊問道。
林之嚴本就無意隱瞞，不然他也不會同意晏晟讓方知意過來。
他伸手轉過那人的腦袋：“你看。”
方知意下意識的看過去，卻見到了和方知齊如出一轍的注射痕跡。
“爲什麼會這樣？”方知意眉頭緊鎖。
按理說，方知齊受傷是林玉婉派人所爲。
但是爲什麼她自己的人的身上，會有和方知齊一樣的痕跡呢？
方知意現在在想什麼，林之嚴完全可以猜到。
“我也不知道。”林之嚴實話實說。
方知意忍不住輕笑出聲：“林之嚴，你說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林之嚴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不僅我不知道，我媽和我姐也不知道。”
“你覺得你說的這話，我會相信嗎？”方知意搖了搖頭，完全不相信林之嚴說的話。
林之嚴嘆了口氣：“你不相信，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方知意正要開口，卻被晏晟按住了。
緊接着，外面傳來了車子熄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