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意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是暖月啊，你怎麼有時間找我？”
“上次說過，有時間大家聚一下。”蘇暖月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像一潭死水一樣。
幾乎是不用思考，方知意就想拒絕她。
蘇暖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方知意也不是很喜歡她。
但是她既然打了這個電話，自然有十足的把握：“你來吧，我請了挺多人的，沈初桐也會來。”
“哦，幫我問桐桐好。”方知意十分淡定。
沈初桐雖然在感情上有些拎不清，但是在其他事情上，戰鬥力可強的很。
她一點也不擔心蘇暖月會讓桐桐喫虧。
蘇暖月微微一嘆，聲音聽起來有些遺憾：“是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我再給總裁打個電話吧！”
“好，你聯繫他吧！”方知意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不明白，明明關係不是很好的兩個人，爲什麼一定要裝成很熟的樣子。
顧允南怎麼對待蘇暖月，方知意並不想強加干涉。
畢竟顧允南小的時候遭遇過一場很嚴重的車禍，是蘇暖月的父母救了顧允南。
這份恩情，顧家上下一直銘記在心。
也正因爲這件事，所以明明之前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大家也都和蘇暖月熟稔了起來。
雖然他們家人救過顧允南的命，這一點方知意也很感激。
但是她確實沒有和蘇暖月好好相處，這是很多年前，她自己就認清了的現實。
朋友之間，方知意向來講求緣分，勉強不來。
如果顧允南想去的話，她也不會攔着。
‘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方知意收回思緒：“進來。”
來人是顧以安和方以然，兩小隻看着媽媽明顯不高興的臉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想先上前。
“怎麼，我會吃了你們呀？”看他們兩個的慫樣子，成功逗笑了方知意。
方以然上前：“媽媽，你和爸爸吵架了？”
剛纔顧允南和方知意說的話，然然多多少少聽了一耳朵。
“也不算是。”方知意攬住女兒，招了招手，示意兒子也過來，“你們坐下吧！”
“媽媽，我剛纔已經幫你查到了，這雙鞋子，產地是北歐。”顧以安拿出打印好的資料，遞給了方知意。
方知意接過資料，快速瀏覽了一下，心裏沒來由的有些沉重。
果然，她猜想的沒錯。
彪哥他們，還有上次在家裏刺傷顧允南的那個人，果然都是來自北歐。
林玉婉雖然在國外多年，但是據方知意所知，她一直都在亞洲這一帶，所以彪哥他們，不可能是林玉婉派來的。
可是不是林玉婉的話，那到底會是誰呢？
一時之間，方知意毫無頭緒。
“媽媽，這件事情，既然爸爸不想讓你查，一定有他的理由，你就相信他一次好不好？”顧以安扯着方知意的袖子，爲顧允南求情。
剛纔然然去找他的時候，把剛纔在樓下聽見的都告訴了他。
聯想了一下前因後果，及其查到的一些其他資料，顧以安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顧以安想，其實方知意看了他給的那份並不完全的資料，其實很可能也已經覺察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只是她自己潛意識裏，不願意接受而已。
方知意沒有迴應顧以安，既沒有說願意，也沒有說不願意，只是輕柔的撫摸着顧以安毛茸茸的小腦袋。
“你們兩個，先出來一下，外婆有事和媽媽說。”由於兩小隻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所以何清音一來到方知意的門外，正好聽見了裏面的對話。
“外婆。”兩小隻見到何清音，老老實實的喚了聲外婆，灰溜溜的跑開了。
方知意失笑：“媽，你看看你，成天那麼嚴肅，小孩子都害怕你。”
“我嚴肅嗎？”何清音反問，她一直覺得自己停和藹可親的。
方知意起身，圍着母親轉了一圈兒：“要說嚴肅可能也有點過了，但是小孩子對你敬而遠之，確實不可更改的事實，這一點，你得承認。”
想了想孩子和自己的相處模式，又想了想孩子們和宋媛的關係。
何清音發現，好像事情確實是像方知意所說的那樣。
得到了這個認知之後，她不禁有些鬱悶。
別看她平時雲淡風輕，什麼都不放在眼裏。
但是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跟小孩子親近，享受天倫之樂。
母親的表情沒有逃過方知意的眼睛，她故意用肩膀頂了母親一下：“怎麼，想什麼呢，醋勁兒這麼大，我好像都聞到酸味了。”
“沒想什麼。”何清音說話的方式雖然與平時別無二致，但是聽在方知意耳中，還是感覺到了小小的彆扭。
方知意暗暗的吐了吐舌頭，聰明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媽，你來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來看看你。”何清音在牀頭坐下，“剛纔一進門，就聽見你和阿南在客廳裏拌嘴。”
“哦，原來是給某些人來當說客的。”方知意拉過一旁的椅子，在母親的目前坐定。
何清音乜了她一眼：“也不是說當說客的，只是覺得，有些事情，大可不必追追根究底，有的時候，糊塗一些，也不見得是壞事。”
“可是，有些時候，想要裝糊塗，也很難啊。”方知意不無感慨的說道。
她明白何清音爲什麼突然對自己說這些，對於母親來說，當年的婚變是她一生的痛。
何清音雖然嘴上不說，但是知母莫若女，方知意知道，其實她心底是有悔的。
母親這個人，看似清逸出塵，對什麼都渾不在意。
其實有些時候，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容易較真。
陷在自己的怪圈裏，自己不出去，別人也進不來。
何清音明白方知意的意思，這個道理，她作爲過來人，又何嘗不明白？
“我剛纔上來了時候，好像聽見暖月給阿南打電話了。”她知道女兒聰明如斯，點到即止就可以，便沒有多說什麼。
方知意挑眉：“合着您剛纔說了那麼多，就爲了這事做鋪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