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目光像冰箭一向射向蘇暖月:“還不快滾?”
蘇暖月此時也有些緩不過來,剛剛那種窒息的感覺記憶猶新。
也正是這種感覺,讓她看到方知意的時候,不顧一切的向她求救。
但是現在,她卻十分後悔。
她怎麼會想到,方知意就躲在晏晟辦公室的衛生間裏?
爲什麼偏偏是今天?
剛纔晏晟彷彿要殺人的目光讓她不禁有些心驚。
她抓起被扔到一旁的名牌包包,連話都顧不得說上一句,就逃也是的走了。
偌大的辦公室裏,只剩下了方知意和晏晟兩個人。
方知意站在原地,手中還拿着噴壺。
晏晟的目光向下,也注意到了她手上拿着的東西。
“說話啊?”
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方知意失去了耐性。
晏晟有些艱難的勾起了嘴角:“阿意,你不要聽她胡說,她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她是什麼人。”方知意說的斬釘截鐵,“我不知道的,是你是什麼人!”
說完,她將手中的噴壺塞進了晏晟的手中。
原本熟悉的面孔,變得陌生。
原本以爲很瞭解的人,其實一點都不瞭解。
這個認知,讓方知意無法在這裏再待下去,哪怕是一秒鐘。
看着她毫無留情的轉身而去,晏晟覺得自己的心跳彷彿要停滯了。
“阿意!”他伸出手,拉住了方知意,這個他已經放在心上多年的女人。
方知意想要甩開他,但是卻沒有成功。
她冷哼一聲,看着眼神無比諷刺:“不打算繼續裝了是嗎?”
之前無論什麼時候,遇到怎樣的危險,他都隱藏的很好。
但是現在,方知意才發現。
原來,這雙用來拿手術刀的手,竟然有着不輸給她的力量。
“你冷靜下來,聽我說。”
雖然嘴上這麼對方知意說,但是實際上,晏晟的心裏,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麼鎮定。
隱藏已久的祕密突然被拆穿,饒是淡定如他,也沒有想出來好的說辭。
方知意很好說話的點了點頭:“可以,你說吧!”
說完,她坐在了晏晟對面的沙發上。
而她的手臂,還被對方牢牢的抓在手中。
兩個人,一立一坐。
晏晟雖然站着,但是他的氣勢卻被方知意壓了一頭。
方知意的目光落在男人抓着自己的手上:“你打算抓到什麼時候?”
這個姿勢久了,血液倒流讓她的手有些累。
晏晟的手勁兒不小,被他抓着的地方,有些隱隱作痛。
“對不起。”他鬆開了方知意,一語雙關的說道。
既爲自己的粗魯道歉,又爲欺騙了她而道歉。
方知意冷着臉:“這種沒有意義的話就不用說了,直奔主題吧。”
當年和顧允南之間的誤會是她永遠的痛,因爲他們兩個的年輕氣盛,導致彼此蹉跎了那麼多年。
所以,這也是她願意留下來聽晏晟跟自己解釋的原因。
對她來說,晏晟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欺騙自己。
“當時墓地的那個電話,是你和蘇暖月一起策劃好的嗎?”
見對方半天都沒有開口,方知意索性開門見山。
原本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時候,她不會聯想到晏晟。
但是剛纔親耳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再加上上次飯局上他們的種種互動。
方知意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這件事是他們提前提前策劃好的。
“不是。”晏晟看着她的眼睛,語氣緩慢卻堅定。
不知道?
方知意挑眉,換了個問法:“那這件事情,你事先知不知情?”
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犀利,直視着眼前的男人。
這個,她一直信任的男人。
晏晟很想說不知道。
但是看着方知意的眼神,這三個字卻怎麼也無法說出來。
見他面露難色,方知意冷笑。
這件事情,他果然是之情的。
“爲什麼?”方知意怒極反笑,“爲什麼要這樣做?”
爲什麼,要親手摧毀她對他的信任?
事已至此,晏晟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向對面的女人:“你真的不知道爲什麼嗎?”
一句話,成功的讓方知意白了臉色。
爲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嗎?
他們二人的對話,不斷的在她的腦海中回想,一遍又一遍。
“我明白了,是我的錯。”
方知意驀然起身,在晏晟反應過來之前,快步離去。
“阿意!”
晏晟痛心疾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方知意停頓了一瞬間,隨即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做的很好,幾個祕書坐在外面,似乎並沒有聽見裏面的爭執。
方知意猛然一開門,他們彷彿受到了驚嚇,齊刷刷的擡頭看着突然出現的方知意。
“攔住她!”晏晟的聲音自方知意的身後響起,聲音夾雜着憤怒與不安。
蘇奕的反應很快,雖然不知道一向對方知意十分縱容的總裁,爲什麼會突然對他們下達這麼反常的指令。
但是,聽從晏晟的安排彷彿已經刻進了他的骨子裏,像呼吸一樣自然。
是以一聽見他的聲音,蘇奕就立刻行動。
他快速起身,想要攔住方知意。
但是,方知意的反應比他更快,更迅速。
她快走兩步,一個滑鏟,從蘇奕的胳膊下面劃過。
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大步離去了。
“看什麼,給安保部門打電話,讓他們在各個出口攔截,封鎖地下車庫!”
蘇奕對一個呆頭呆腦的小祕書喝道,隨即長腿一擡,追着方知意離去的方向而去。
方知意乘坐樓梯下樓,電梯門移開,她就看見了守在門外的兩個工作人員。
看他們的表情和裝束,她知道,他們是奉命來捉自己的。
方知意十分淡定的上前兩步,對他們露出一個傾國傾城的微笑。
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按下了關門鍵,選擇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