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現在對她的不耐煩,能等她半個小時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他爲了這半個小時發這麼大的脾氣也正常。
溫初染立即雙手合十,搓了兩下“抱歉抱歉,真的是事出有因,你要是生氣,罵我兩下也可以,但…能不能別不理我…”
她不怕他厭惡嫌棄,就怕他連厭惡嫌棄都不願意了。
盛時墨冷聲諷刺“你怎麼不讓我打你兩下?”
溫初染愣了,片刻後,她竟然真的閉上眼睛,把腦袋湊了過去“你要是想打我出氣,那也可以!”
耳邊忽然颳起了一陣微風,似乎是男人擡起了手掌。
溫初染心一揪,緊閉上的眼皮正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打過她,只有偶爾生氣,忍不住了纔會拍她兩下小pp。
如果他今天真的打了她,說心裏不難過那是假的,但她也願意受着。
可懷揣着緊張與恐懼等了很久,卻遲遲沒能等到男人的巴掌落下來。
她悄悄的睜開一隻眼睛,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神色陰霾,眼眸裏充斥着憤怒,手卻直垂在身旁兩側,並沒有要打她的意思。
溫初染頓時喜笑顏開“你是不是不捨得打我?”
盛時墨眉頭微皺,不耐煩的輕瞥了她一眼,似乎不願再和她多做糾纏,於是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轉身邁步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溫初染緊隨其後,激動的拉住了他的手臂“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因爲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
她並沒有發覺男人那越來越憤怒,越來越不耐煩的神情,自顧自的說道“你還記得麼?你曾經跟我說過,除了我,你不會對女人憐香惜玉手下留情。你從前捨不得對我下手,就算失憶了也一樣,對不起?”
溫初染始料未及,被男人這麼用力一甩,再加上本來就雙腿無力,踉蹌了幾下後,整個人往地上一摔,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壁畫上。
剎那間,鮮血滾滾而下。
她痛呼了一聲,伸手捂住自己的後腦勺,只摸到了一片溫熱,鮮血從她的指縫中滲透了出來。
盛時墨詫異的轉過頭,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似乎也沒料到自己竟用了這麼大的力氣,會把溫初染推倒在地。
見她捂着後腦勺,他剛想上前查看她的傷勢,亞恆卻突然從走廊那頭衝了過來。
“小姐姐,你沒事吧?”他蹲在溫初染的面前,關切的詢問道。
溫初染還未張嘴,眼淚便先掉了下來,臉色慘白,應該很疼。
亞恆二話不說,就將她打橫抱起,抱離了三樓,讓傭人聯繫私人醫生來幫她處理傷口。
盛時墨愣在原地,臉上不知不覺掛上了擔憂的神色,眼看着亞恆將溫初染抱走,心臟突然像是破了一個大窟窿,往裏面呼嘯的灌着冷風。
他也不知道這種陌生而奇怪的感受從何而來,就像是也能切身感受到溫初染傷口上的疼痛。
這種感受,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