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蘇洛蠻宇文嘯 >第23章 芨芨草
    《蘇洛蠻宇文嘯》

    肅親王沒有回莊梅園,而是回了文軒閣,臉色籠上了一層陰霾與冰冷,與方纔在摘星樓裏的生氣無奈截然不同,彷彿換了個人似的,下令傳了家臣蘇復過來。

    “去了解一下平安苑是否有人送了棺木進去,小六兒最近的治療如何,大夫和藥是否已經到位,瞭解清楚迅速來報。”

    蘇復躬身,“王爺,這些事情是王妃打點的,按說妥當,至於棺木……應該不可能,六公子的情況雖說日前報過來略有惡化,但不至於到這一步。”

    肅親王眼底閃了一抹銳光,“府中之事,本王悉數交給她,她日夜勞持也總有不周到的地方,你且去了解一下,回來稟報本王。”

    “是!”蘇復應聲,又問道:“那蘇氏如何處置?”

    肅親王眉間裏揚起了一抹決然的陰狠,“明日你親自帶雷霆衛到摘星樓裏把蘇氏帶走,關押起來,生也好,死也好,不能再讓世子見她。”

    蘇復跟了肅親王許久,自然知道這話的意思,心中一震,“王爺,只怕蘇國公那邊不好交代。”

    肅親王冷冷地道:“沒什麼不好交代的,凌雲閣的事京中傳遍,他怎會不知?沒來問便是任由王府處置,世子不善與人虛與委蛇,這事本王辦了是最爲妥當的。”

    頓了頓,末又添了句,聲音沉沉,“或者明日先看看情況,本王猜測世子或許會親自把她送回平安苑。”他今晚答應過,會把她送走,父子之間雖然疏淡,可說話算話。

    蘇復聞言,領命而出。

    肅親王坐在案後的太師椅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斂住眼底的狠辣,凌雲閣,這三個字像魔咒一樣纏了他多年,今日怎能讓肅王府再受這種折磨與屈辱?

    眸子倏然睜開,便是殺機四起。

    摘星樓裏,落蠻醒來已經是翌日響午。

    腳步聲悄然響起,一道暗影籠罩下來,落蠻下意識地擡頭,迎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是他!

    宇文嘯站定,頎長的身姿彷彿一株挺拔玉樹,峨冠博帶,俊逸清朗,雙目如潭,臉色說不出是溫和還是威嚴,薄脣緊抿間又恰如其分地噙了一抹淡定優雅,落蠻心底暗自嘆息,無論從五官還是從氣質上,他都像極了甄少將。

    宇文嘯把藥放在桌子上,轉身瞧着她,不徐不疾地道:“你傷口已經再次包紮處理過,現在你既醒來,就得回平安苑了。”

    她默然點頭,昨晚救她一次,不意味着要一直護着她,他們本有冤仇,不落井下石已經難能可貴,怎可奢求其他?

    “六公子怎麼樣?”她啞聲問道,嗓子裏頭彷彿有一把火燒着。

    宇文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有藥醫治,還好。”說完便轉身出去,素色錦緞袍子消失在簾子外。

    她怔然良久,心頭的緊張才慢慢地驅散,他的存在讓她有壓迫感。

    她被送回了平安苑,攀牆出去,擡着回來,看到院子上鎖的大門被砸爛,院子裏的棺材也被丟了出去,裏頭拾掇過一番,比原先的時候乾淨整潔了許多。

    唯獨周嬤嬤那張臉,依舊充滿了厭惡,幸災樂禍地看着她被擡進來。

    平安苑裏頭有一個獨孤嬤嬤,橫眉豎眼,神情兇惡,落蠻很喜歡她,因爲她幫落蠻處理傷口的時候是有反差萌的,十分溫柔。

    小六公子可勉強下牀,來探望她了。

    看到他臉上的痘症好了一些,落蠻這才心安,衝他揮拳致意。

    小六公子危坐正襟,神色淡漠,板着臉那叫一個縮小版的宇文嘯。

    “你救了我,我很感謝你,但你如果以後還繼續傷害我煒哥,我還是得要跟你拼命。”他義正辭嚴地道。

    “煒哥?”落蠻一時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不過,腦子裏馬上就有些概念,宇文嘯,字有煒,這有煒二字是皇上賜予,本是讚賞他的生母袁氏,殊不知袁氏出了那樣的事,從玉牒除名,這有煒二字也從玉牒上劃除,只留下宇文嘯這個大名。

    落蠻看他端得像個小古板,便閉上眼睛道:“好了,我現在這個鬼樣子,沒本事傷害誰。”

    一陣痛楚襲來,她輕輕地哼了一聲,眉頭皺起。

    小六公子皺起眉頭看了她好一會兒,“沒這麼痛吧?”

    落蠻睜開眼睛,側頭看他,“或者,改天你試試先是被人射一箭,繼而再被插一劍,流好多好多的血差點死去,你再來跟我討論痛不痛的問題。”

    小六公子站起來,面無表情地道:“我若活下去,以後也是要上戰場的,傷算什麼?”

    說完,他就慢慢地走了出去。

    落蠻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份志氣,瞧他眉宇間的倔強與冷傲,倒是有成爲一代名將的可能,他與宇文嘯的氣質特別相似,只不過,宇文嘯比較清冷孤傲一些。

    她舒了一口氣,心頭慢慢地放鬆下來,沒有想到,平安苑這個地獄般的地方,如今成了她活命之所,在這裏,暫時不會有人要她的性命。

    如此靜養兩三天,傷勢好多了,獨孤嬤嬤也給她用了醫治天花的藥,且眉目間有些擔憂,“你到平安苑沒多久日子,怎麼也染上了?”

    落蠻道:“不走運唄!”

    “也不能這樣說,你這痘看似沒有大肆發作,反而這幾顆都要慢慢地褪下了,真是奇怪,先觀察着吧,若過幾天還沒大發作,估計問題不大。”獨孤嬤嬤說。

    落蠻忽然想起清朝康熙是服用了一種叫芨芨草的藥來治療天花的,遂問道:“嬤嬤,你知道芨芨草嗎?”

    “芨芨草?怎麼不知?這藥普遍得很,清熱解毒,利尿祛溼的。”獨孤嬤嬤爲她傷口上了藥,看着傷口漸漸地收了水,滿意地點頭。

    “聽說,對天花也有一定的作用。”落蠻說。

    獨孤嬤嬤怔了一下,“是麼?聽誰說的?”

    落蠻含糊道:“似乎是某本書上看到的,不記得了。”

    落蠻也不確定芨芨草是否有用,因爲現代也無法論證,天花已經絕跡,沒辦法知道芨芨草根莖和花籽的提取物是否能針對天花病毒。

    獨孤嬤嬤看着她,“你服用過芨芨草?”

    “嗯!”落蠻應了一聲,“服用過。”

    獨孤嬤嬤揚起了狐疑的眸子,“你的病沒有發作起來,或許這芨芨草是真有作用不定,老身得研究研究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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