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蘇洛蠻宇文嘯 >第238章 開審
    案子在臘月二十一初審,因爲臘月三十是除夕,二十九日衙門便全部封印,年初八才辦公,因此,趕在年前先提審一波。

    原告顏書柳被劫走,讓這件案子更加的撲朔迷離,但是,大理寺那邊認爲,原告既然已經有狀紙,且聖上也下了旨意,那麼這案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加上大理寺也曾在原告被劫走之前,曾給她下過一份筆錄,因而她的話也可以作爲證據。

    開堂的時候,聖上特意委派了雲王殿下和幾位官員前去旁聽,還把臧大人都給叫了去,雖然臧大人這位京兆府尹出現在大理寺大堂之上不大合適,因爲他雖然是公正,但其實大家都知道他偏向太子的,不過臧大人是奉旨而來的,誰也不好說什麼。

    本來今日審理是由大理寺卿褚方正主審,褚方正以嗓子不適爲由,便只佔了旁聽,由褚韞做主審。

    太子沒有來,這一次開審,只是先問一些情況,在事情沒有一個大概明朗的時候,不適宜請太子來,否則,隨便一個人狀告太子,都得叫太子來堂,儲君威嚴何在?

    褚韞提了太子身邊的少詹事費大人,費大人說當天晚上太子確實是喝得酩酊大醉,當時的守將勞俊才爲太子安排了暖牀的女子,至於那女子叫什麼名字,費大人說不清楚,只知道姓顏。

    費大人這般一說,不等褚韞發話,雲王就皺起了眉頭,“姓顏?你可瞧清楚那女子的長相了?”

    少詹事道:“回王爺的話,當時微臣也喝得有幾分醉意,那女子是被婆子帶來的,微臣遠遠地瞧了眼,見她眼底帶紅,梨花帶雨,甚是楚楚可憐的樣子,因想着她回頭是太子的女人,便不敢再看。”

    “梨花帶雨?那顯然是哭着的。”雲王沉下了臉。

    少詹事顯得無措起來,“這個……這個微臣當時因是沒敢細看,以爲是風月女子故意賣弄的風情。”

    “哼!”雲王冷冷地哼了一聲,“風月女子?怪不得你跟了太子多年,一事無成,竟是這般眼拙之輩。”

    少詹事愈發地拘謹惶恐,不敢做聲了。

    褚韞便繼續問了,“如此說來,你倒是知道太子當晚與這個女子共宿了?”

    少詹事臉上帶了幾分猶豫之色,彷彿是想要糊弄過去,眸子飛快地看了諸位旁聽一眼,卻又不得不承認地作伏首狀,“是……是的。”

    褚韞道:“你先站在一邊,請裕親王。”

    裕親王和肅親王今日都來了,在外頭等着,因當時兩人都陪同太子去了濱東,所以今日過堂審訊便請了兩位親王過來問話。

    裕親王進來之後,大剌剌地要了一張椅子坐下,擺足了親王的架勢,才冷冷地道:“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但有一句,誰都別想着誣陷我太子哥哥。”

    雲王蹙眉,“叫你來問話,你說那麼多作甚?太子若是不曾做過,誰都冤枉不了他。”

    雲王是當今皇弟,是裕親王的皇叔,他發話,裕親王才收斂了傲然之色,道:“是,皇叔教訓得是。”

    臧大人坐在旁邊,聽得裕親王這話,彎脣淡笑,卻也不言語。

    褚韞對着裕親王說話的時候,態度就略有些恭敬,“王爺,今日請您過堂,是想問問當日您陪同太子殿下去濱東的時候,那顏書柳列狀所訴之事,是否發生過?那狀紙昨日已經叫人謄抄了一份給您過目的,還請王爺不要有所隱瞞,如實道來纔好。”

    裕親王道:“太子在濱東確有女子作陪,但誰知道那女子是否死者顏如玉?此女是勞俊才帶來的,若想知道,叫勞俊纔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嗎?至於那顏書柳所告她妹妹被辱後自盡,連同她未婚夫也被衙門打死的事,本王從沒聽過,以太子的地位權勢,若要一個女子,還需要強擄凌一辱嗎?本王看是有些人別有用心,想以此訛上太子,以求終生無憂。”

    臧大人面容淡淡,裕親王這話真是……邏輯全無,尤其最後自己的推測,極度的不可信,一個民女誣陷當今太子,求的是終生無憂?被砍頭倒是終生無憂的,他這番話唯一一句可以被大理寺採納的,就是開頭所說的那句太子在濱東確實有女子作陪。

    其餘的,都可以被迅速反駁攻擊。

    果然,褚韞淡淡地道:“王爺此話差矣,民告君本就是有罪,若是誣陷,更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以此博什麼終生無憂,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裕親王哼了一聲,“按本王說,你們纔不明智,我太子哥哥於朝於國有功,又是北唐儲君,便真強取了一個民女又如何?那是她的榮幸,你們還竟大張旗鼓地擺下什麼龍門陣來問罪於太子,瞧着就叫本王生氣。”

    裕親王義憤填膺的樣子,叫人看出了皇家的兄弟情深。

    褚韞便道:“那王爺當日可曾親眼見到那女子?那女子長相如何?”

    裕親王冷着臉,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褚韞說:“王爺,請您還是仔細地想想吧,太子素來賢德,宅心仁厚,誰都不願意相信他曾做過那樣的事,您若回憶得起那女子的容貌,興許就是幫了太子。”

    裕親王這才願意合作一些,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道:“記得不大清楚了,本王當然是帶着姬妾一道去的,大家宴罷出門的時候,倉促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大概十五六的模樣,着青色衣裳,模樣倒是嬌俏得很,腳上帶着鈴鐺,晃動的時候那鈴鐺的聲音便響起,除此之外,不記得了。”

    褚韞着人記錄下來,再問道:“那翌日呢?翌日王爺起來可曾見到那女子?”

    裕親王一抖衣衫,嗤笑起來,“本王可沒再見她了,前日夜裏喝得酩酊大醉,又是帶着姬妾前往,自然不負夜宵,怎還會早起看那女子離去?”

    這話酒席間說可以,但是這莊嚴肅穆的大理寺公堂,他這般的言行用藐視公堂的罪名來論,一點都不爲過。

    但是,卻也讓人感覺他與太子兄弟情深,爲了太子不惜在大理寺公堂上口出狂言,無的放矢。

    褚韞也沒說什麼,只是叫人記錄下來。

    回頭,又傳了肅親王上堂來,肅親王是帶着蘇復一起來的。

    褚韞對待肅親王,便沒方纔對裕親王這般恭謹了,公事公辦地板臉道:“王爺,無關人等,就不必跟上堂來。”

    肅親王若是往日,怕就直接打發了蘇復走了,但今天他態度比較強硬,道:“無關人等?說的是本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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