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榮華正在忙碌着,並不知道黑暗處,某種陰謀正在滋長。
跟張仲曦吵架之後,他們之間好幾日都不曾說話。
已經是初冬,天氣越來越冷。
李榮華撒在家門口菜地的種子已經柱狀成長,她正在澆水順便鬆土。
“榮華,你在家呀?”此時,門口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眉頭一皺。
“這些日子都不曾見到你在家,也不知道你是在忙什麼。”春芽不顧她的冷臉依舊迎了上去。
旁邊的簍子裏面就是剛剛洗好的紅薯,她拉着凳子隨即坐在一旁,從簍子裏面拿了一根便啃起來。
“榮華,我瞧這張仲曦今日好像去鎮上了,這翠蘭好像也去了。”
去就去唄,她纔不在乎,李榮華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繼續鋤地。
終於意識到她的不對勁,春芽站起來,“榮華,你這是怎麼了?”
耳邊的聒噪之聲,讓李榮華有些受不了,她停下來冷眼瞧這春芽,“你說我怎麼了?”
犀利的眼神,跟平日裏的畏手畏腳絲毫不同,冷冽的氣息讓春芽心中一顫,下意識有些害怕,“榮……榮華,你這是怎麼了?”
“春芽,上次難不成我還說得不夠清楚嗎?”跟她虛與委蛇的模樣,讓她有些厭惡,“還有,你真的不知道我最近都在做什麼嗎?”
“這……”春芽心中一驚,卻很快穩定心神,“榮華,你在說什麼呀?”
“你裝瘋作傻的樣子,真是讓人厭惡到了極點。”李榮華看着她,“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二嬸爲何會知道我在碼頭上面的事情。”
春芽臉上的笑意在意繃不住,一點一點的消失……
“本來,碼頭也不是我的,誰來都沒有關係,但是你挑唆二嬸去搶我的生意,這是我堅決不能容忍的。”李榮華看着她,“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們之間那點情誼早就沒有了,我做什麼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春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上去異常的猙獰。
原本以爲李榮華的性格變了,會忍氣吞聲裝作沒有瞧見。
可是實際上……
她還是跟之前一樣,得理不饒人,絲毫不給人面子。
之前把她當傻子的時候,覺得十分爽,但是如今是對着自己,她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張仲曦愛去哪裏,跟翠蘭有什麼關係跟我原本就沒有關係,跟你更是沒有什麼關係,你少在這裏鹹喫蘿蔔淡操心。”李榮華拿着鋤頭,繞開她,“我家還有很多事情,忙得很,沒空招呼你。”
春芽面色悲憤,看着李榮華的背影,若有所思道,“還說沒有關係,這醋味都滿天飛了。”
李榮華脊背一僵,隨後進門……
砰……
一陣關門聲傳來,春芽猛然間回神,卻不由得有些懊惱。
醜女長腦子了,貼着張仲曦,看來只有等一段時間再下手。
李榮華回到房間裏面,簡單洗了手,便躺在自己的那小牀上面,心情十分複雜。
可此時,春芽告訴她,翠蘭也去了,難不成是偷偷見面去了?
李榮華啊李榮華,說好不心動,爲何會心煩?
“榮華……”院子裏面想起熟悉的聲音,李榮華深吸一口氣,隨即露出一個自然的表情。
“唉,祖母,你們回來了?”李榮華走出去,瞧着他們三人正下牛車。
目光觸及張仲曦,四目相對。
李榮華漫不經心的挪開,仿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張仲曦摸了摸鼻子,還在生氣?
“哥,祖母,我先回屋子去了。”張月兒一改往日惡劣的態度,看上去竟然有些嬌羞。
李榮華錯愕,難不成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祖母,你們喫飯了嗎?”李榮華小聲問道。
“吃了,我們在鎮上的酒樓吃了,還打包給你帶了一些回來。”張老太太將打包的碗遞給她,“你去熱一熱。”
難不成是發財了?平日裏摳門的鐵公雞竟然捨得下館子了?
李榮華在廚房裏面忙碌,看着打包回來的東西竟然都是一些硬菜。
她心中越發好奇,這去鎮上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榮華,我來幫你生火吧。”此時,張老太太進來坐在炤臺前面。
“這月兒及笄了。”張老太太一邊燒火一邊說道。
李榮華想了想,這張仲曦前不久已經十六了,虛歲都十七了,這張月兒比張仲曦小不了多少。
難不成今日是張月兒生日?
難怪,這古代女子及笄可是大事,意味着成年,可以談婚論嫁了……
電光火石之間,她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難不成……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樣,月兒的親事已經定下了。”張老太太慈眉善目,目光柔和的說道。
這是不是太快了?這才及笄,這婚事就定下了,這男方難不成已經傾慕張月兒很久了?
“那人跟仲曦是同一個夫子,不過已經十八了,他在仲曦這個年紀就已經是秀才了。”這個時代的人對唸書的人都有着一種莫名的崇拜,是以張老太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滿意之色十分明顯。
李榮華小聲嘀咕道,“這麼好的條件,怕是說親的踩破了門檻吧?”
張老太太嘆息一聲,“說來這王秀才也是個苦命人,娶親才三天那新娘子便走了。”
所以,這是續絃?
按理說按照張月兒這樣的條件,這秀才自然是看不上,不過是續絃的話就說得通了。
可是,這王秀才的條件就算是再好,這也是二婚呀。
對於身心有潔癖的李榮華來說,這多多少少有些膈應。
“這親事是什麼時候呀?”李榮華漫不經心的問道。
“就是這開年。正月十六。”
這麼早?李榮華蹙眉,這王秀才這麼着急,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