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華去廚房看了一下,自己蒸的蘿蔔肉餡的包子只剩下一點,那醃好的醬肉跟自己薰的臘肉也不見了幾塊。
嘖嘖,真當自己孃家是她的小金庫,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罷了,只要不是侵犯到自己真正的利益,她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場大雪持續了很久,等積雪消停的時候,已經臨近過年。
李榮華自從祖母去世,當了張家的童養媳便跟李家的關係淡了。
是以,來往張家串門的人大多是張家的親戚,要麼是張仲曦的同窗。
李榮華也不去碼頭擺攤,打算過了年再去。
往日裏過年都是張月兒在家忙碌,今年便成了李榮華。
雞鴨魚,各種蒸菜擺滿了一桌子,今年的年夜飯十豐盛。
白日裏來了客人,張仲曦好像是聽見什麼消息,他十分高興,晚上喫飯的時候還拿出一瓶酒。
李榮華有些詫異,平日張仲曦就像是個正人君子一般,滴酒不沾,今晚究竟有什麼高興的事情?
張老太太年紀大了,喫過飯之後便早早歇下。
張仲曦卻拉着李榮華,“再陪我喝一杯。”
“我……我不會喝酒。”李榮華斷然拒絕,“這……還未及笄,喝酒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你都是我得人了,我說可以就可以。”
李榮華嘴角抽搐,這就好比監護人都同意你可以喝酒,所以你便可以喝酒……
她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白酒。
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她的蓓蕾,李榮華吐着舌頭,喝了一口茶水。
張仲曦卻底底笑出了聲音,“怎麼,這佳釀好喝吧?”
“什麼佳釀,簡直就是毒藥。”她是現代人,什麼樣子的飲料沒有喝過?
可是,這白酒真的有些烈,她接受不了。
“哈哈哈……”
李榮華經過一個冬日的惡補身體,比起之前乾癟的身材已經好了很多。
她的臉此時因爲生氣而鼓起,像只土撥鼠一般,她原本就比較黑,整個冬日裏都忙着在碼頭上奔走,經過風水日曬的臉變得更加黑,與那一塊胎記融爲一體。
張仲曦滿身歡喜,只覺得異常可愛,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對方竟然在嘲笑自己,李榮華十分生氣。
這會見對方還來捏自己的臉蛋,她憤恨的將那隻大手打掉,“張仲曦,你有病啊。”
“嗯,是有病。”
還承認了,看來真的病的不輕。
“生日快樂。”
李榮華身體一顫,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此時,張仲曦眼神已經有些迷離,隨後從懷裏面拿出一個銀鐲子,“喏,這是我拖人給你定製的,帶上吧。”
李榮華錯愕,他今日之所以這麼高興,難不成是因爲白日裏來的友人給他捎來這個鐲子?
見她迷糊的樣子,張仲曦將她的手拉過來,隨後套上鐲子,“嗯,不錯。”
冰涼的觸感,讓李榮華猛然回神,她並未脫下而是問道,“不就是過個生日,你怎麼比我還高興?而且,還送禮物?”
有貓膩,這一定是有貓膩……
李榮華“……”這話說到一半就不能說了,簡直太討人厭。
此時,窗外正鵝毛飛雪,即便是夜晚,接着雪光反射,外面依舊是皎潔的一片。
屋子裏面,火盆通紅,驅散了一室的寒氣。
桌面的飯菜錯落有致的放着,未喫完的食物已經冷卻。
李榮華去火盆裏面填了一些柴火,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大年三十出生。
這麼說來,她已經十三歲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半年,她的發家致富之路好像還很遙遠。
李榮華嘆息一聲,看着桌面的冷碗,生平第一次不想動彈。
她將碗筷端去廚房,放在鍋裏面,這會已經沒有熱水,她便想着明日再來洗碗。
回到正屋裏面,將飯桌收拾乾淨之後,看着桌面依舊在沉睡的張仲曦,她一時之間有些犯難。
任由張仲曦在這裏,還是將他扶到房子裏面去?
雖然有碳火,可要是到了下半夜肯定會很冷,猶豫再三,她還是決定將他扶到屋子裏面去。
張仲曦雖然是少年,可是到底是男子。
經過這半年,在李榮華廚藝的薰染之下,張仲曦已經由柔弱的書生變得孔武有力。
而且,他的身高長了不少,李榮華纔到他肩膀這麼高,是以扶起來的時候相當喫力。
李榮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他扶到牀上,兩人一起累癱在上面。
這張仲曦看着瘦,沒有想到這麼重……
她還未踹息過來,張仲曦的身體得到舒緩,一個翻身便手腳並用纏了上來。
李榮華嚇得魂飛魄散,用力的將他推開,“喂。張仲曦,你給我鬆開。”
“吵……”只見張仲曦眉頭一皺,手腳並用繼續將她纏着,他的手撫摸着她毛茸茸的頭頂,那種感覺就像是李榮華曾經撫摸自己家裏養的小貓一般……
瞬間撫平了她快要炸裂的毛!!!
可一想到自己才十三歲,她猛然間又狠狠的推他,“喂,張仲曦,你要做什麼?”
正想着怎麼脫身的時候,張仲曦突然停止動作,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是,那雙手雙腳卻依舊沒有鬆開的跡象。
真把自己當成了抱枕?
算了,等他睡着了在動彈。
窗外呼呼的風聲刮過,屋子裏面的火炭正燒得旺盛。
如果不是被勒得太難受,李榮華覺得一切都很美好。
漸漸的,她雙眼皮開始打架,隨後也沉沉睡了過去。
下半夜的時候,李榮華只覺得一陣冷意泛起,她倒吸一口涼氣,迷迷糊糊道,“好冷。”
不一會,好像有人給自己蓋棉被,接着便是一陣溫暖。
她奢侈得連眼睛都不想睜開,隨後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李榮華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她猛然間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正睡在張仲曦的牀上,與他同蓋一牀棉被!!!
李榮華嚇得魂飛魄散,她昨晚沒有做什麼可恥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