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連忙應承到,不一會便端來一壺茶,“這後面正在做,你稍等一下。”
“對了,你們東家在嗎?”張仲曦不着痕跡的問道。
“喲,這可巧了,我們東家的剛剛來,正在後面喫飯。”那店小二整個人十分伶俐笑道,“張秀才要是想要見我們東家的,我這就去稟報一聲。”
“勞煩小王哥。”
那店小二走後,李榮華有些詫異,“張仲曦,你跟這風月樓的東家很熟悉?”
“也算不上很熟,只是有些交情罷了。”
李榮華有些不淡定了,還以爲這書生平日裏只知道讀書寫字,吟詩作畫,什麼時候竟然跟商人扯上關係了?
見她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張仲曦哭笑不得,連忙放下茶杯,“上次老師帶我們去縣城見那些達官貴人,這風月樓的東家恰好在,我的一副字畫入了他的眼,所以便有些交情。”
李榮華突然想起張仲曦之前給自己的銀子,猛然間意識到什麼,她小聲問道,“張仲曦,你的字畫是不是很值錢?”
張仲曦大手一頓,“爲何這般問?”
“沒事,就是瞧着你平日裏雖然節儉,但是每當需要銀錢的時候又覺得你好像不差錢,你一個書生,除了字畫值錢之外,還有什麼賺錢?”
張仲曦也不否認,“雖說這字畫賣錢沾染上銅臭氣息,可是這人總是要生活,所以有時候補貼一下家用是應該的,這唸書不僅爲人,也要爲自己。”
李榮華深以爲然,卻沒有想到張仲曦竟然真的是十項全能,原本就很優秀,如今又能掙錢,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撿到一個寶藏。
……
“東家的,就是那邊。”
她原本想要說兩句,此時那店小二已經領着風月樓的東家出來。
張仲曦連忙站起來,“孫公子,此番前來,真是嘮叨了。”
李榮華還以爲這當老闆的人都是肥頭大耳,可風月樓的老闆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是一個偏偏少年郎。
只是,這少年身體有些羸弱,看上去有些病態。
倒是他的身量比較高,看上去應該比他們的年紀要大一些。
“張公子客氣,上次你的字畫家父很是喜歡,還沒有感謝你。”那少年看着張仲曦,隨即瞥了一眼李榮華。
跟以往的人有些不同,這少年即便是瞥見了李榮華臉上的胎記,也像是渾然不在意一般,“這位……”
“這是在下的內人,昨日已經與你說過,我們家養了不少雞,如今正是出籠的時候,想着你這風月樓家大業大定然是需要。”張仲曦直接說明了來意。
那少年眉毛一挑,“我們風月樓自然是缺的,但就不知道你這雞的品質如何。”
“這……”張仲曦爲人正派豁達,哪裏清楚這生意場上的彎彎繞繞?
李榮華笑道,“自然是極好的,我們在鎮上開了一家店鋪,專門賣雞跟雞蛋,平日裏這雞蛋總是供不應求,這品質自然是無需多言。”
“不知道你們可以供應多少雞,這價格又是如何算?”
她道,“我們每月可以提供三百隻雞。,”
那少年握着茶杯的手猛然停頓,擡起頭詫異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三百隻?每月?姑娘可是沒有誆我?”
“張仲曦就在這裏,我怎麼會騙你?”李榮華覺得吧,有張仲曦的好處真的是太多了,彷彿只要他在那裏,這就是一塊活字信譽招牌。
“你打算怎麼賣?”那少年繼續問道。
李榮華知道,這件事已經成了,顧不得心底冒出來的激動,她思索了一會道,“八文錢一斤。”
那少年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算計什麼。
李榮華抿了抿脣,難道是自己的要價太高了?
“姑娘最大限度一個月能提供多少隻?”
李榮華正在計算的時候,那少年又繼續開口道,“若是一個月能供應四百隻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
“成交。”
她的小雞基本上是一個月孵一次,如今第四批已經正在孵,這夏季的雞要下蛋,但是這冬日的雞下蛋並不多,所以這冬日就主要靠賣雞賺錢。
這不下蛋的雞三個月就能出籠,她那小山坡原本就是計劃養上萬只雞,所以這個是一定能行的。
“姑娘,這要是按時交不了雞,這可是要配上十倍的違約金。”
“自然。”李榮華還害怕他要反悔提議道,“這口說無憑,我們得立下字據。”
“好。”
這張仲曦是讀書人,她也不用擔心自己被騙。
簽訂好協議之後,李榮華拿着那契約,眼底幾乎能夠笑出花來。
張仲曦瞧着她那傻乎乎的樣子,搖搖頭,“看把你高興得。”
“我自然是高興,這一個月就是十多兩銀子的收入,這一年就是一二百兩的銀子,我能不高興嗎?”無論是這古代還是現代,這錢纔是最重要的。
兩人喫過飯之後,匆忙的去喫雞店鋪裏面打量了一番,回到李家村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張月兒跟張老太太。
兩人聽說這個消息之後,臉上滿是興奮之色,“真是太好了。”
李榮華將自己的本錢拿出來,“如今銷路不愁了,我們得將再養一些雞,這段時間我們一直都忙着這東面山坡,我想着那西面的山坡也蓋上一個雞舍,這樣分批次的話,雞不容易生病,也好打理。”
“嗯,我瞧着行。”張月兒贊同道,“你銀錢夠嗎?我這裏還有一些……”
李榮華賺來的錢是給了一部分跟張月兒跟張老太太,甚至是張仲曦入的資本股她也給了紅利。
張老太太也道,“要是不夠,我這裏也還有一些。”
“不用,這錢財要就像是雞蛋,可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面。”李榮華解釋道,“要是籃子摔了,這雞蛋不是都壞了?”
見兩人依舊是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樣,李榮華道,“你們身上留下一些錢,要是今後出現了什麼問題,我們還能一條後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