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兩邊的衙差走過來，張老太太這才意識到害怕，她匍匐在地面求饒，“青天大老爺，我錯了，求你放過我，我這身板十板子下去，怕是沒命了。”
只是，任憑張老太太如何叫喚，那些衙差沒有縣太爺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消停，很快便將徐老太太拖下去。
聽着外面的慘叫聲，李榮華的心情有些複雜，雖說跟徐老太太斷絕了關係，她卻從未想過害她。可是爲何她要這麼做？
“放心吧，徐老太太身體強健，只是十板子，應該不會有事。”張仲曦走在她的身旁，小聲說道，“今日……除夕，我們回去吧。”
三人回去之後，張老太太正站在門口，看着他們的身影，張老太太頓時鬆了一口氣。
“回來就好。”
“祖母進去吧，這裏風大。”李榮華走過去扶着她，朝着裏面走去。
張月兒卻繞過她，加快腳步，不一會便傳來偏屋關門的聲音。
“由她去吧。”張老太太喃喃道。
李榮華抿了抿脣知道張月兒心情不好，也沒有再說什麼。
如今看似她們好像收拾了徐老太太，可實際上呢？張月兒的那些事情怕是整個人九街的人都知道了。
扶着張老太太進屋之後，李榮華去了廚房。
原本熱鬧的除夕，因爲此番鬧騰，張家的人都沒有什麼過年的心情。
李榮華原本弄好的菜也沒有燒，晚上喫飯的時候只有三四個菜，而且張月兒還沒有出來。
匆匆喫過飯，張老太太早早洗漱之後，上了牀。
李榮華收拾好廚房，端着一盆水去了房間。
張仲曦難得沒有看書，而是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總覺得今日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良久，張仲曦緩緩開口道，“若真的只是上門要錢財，我想徐老太太斷然是不會這般聲張虛勢，原本她就知道我們有證據在手，沒有理由鬧到最後成了這幅模樣。”
李榮華點頭，“我一開始的時候還在想，她怕是過來要錢，可是最後一分析才發現，其實這件事我們纔是最喫虧的那個。”
“那人的目標是張家，是月兒。”張仲曦幾乎很肯定的說道，“這徐老太太大過年的，若是背後沒有人指點，怎麼可能來鬧事。”
“可是，究竟是誰？”
張仲曦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或許徐老太太會告訴我們答案。”
……
徐老太太被打之後，衙役原本想着一個老太太也怪可憐的，便想着通知她的家人。
哪知道這徐老太太偏偏還不願意，“我兒子媳婦忙着呢，哪裏有空來接我，我自己回去吧。”
饒是那衙差當差多年，也是第一次見了一個五十多歲，捱了十板子的老人竟然撐着自己回去。
不過，別人都說了，他自然也不好多管閒事。
“如今可好了，剋死了爹孃不說，還來克我。”徐老太太底氣十足，除了走路的只是有些異常，看着根本不像是一個受傷的人。
除夕夜晚，家家戶戶的燈籠都掛起。李家縣城的夜晚格外美麗，黑夜如同仲夏的傍晚，路面襯托得格外清晰。
只是這除夕的夜晚，大部分的居民都圍在家裏喫年夜飯，路面顯得格外清冷。
寒風凜冽吹來，如同刀子一般割得人難受。她攏了攏自己的衣服，將自己裹得更加嚴實。最後罵罵咧咧一路向北，走進一個衚衕，在一家住戶前停下來，敲了一下門。
也許是裏面沒有反應，她接着又敲了幾下。
沒一會，門開了。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錢拿來吧。”
“你做得很好，只是這件事……”
徐老太太露出一個虛假的笑意，“你放心，我一定會乖乖消失的，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拿到銀錢之後，徐老太太頓時心滿意足離開。
……
“對了，我想買個莊子。”去年除夕，李榮華跟張仲曦還能一起喫個火鍋，一起聊聊天。
如今因爲這徐老太太，家裏都蔓延着一股低迷的氣氛，李榮華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生日的事情。
瞧着張仲曦在那邊並未看書，而是拿着筆在寫寫畫畫，李榮華繼續道，“這豆腐生意終究是做不久，我想買個莊子，然後顧人給我養雞。”
張仲曦手中的動作越來越快，李榮華說了半響也不見對方反應，有些急了，“喂，你聽見我說得的話了嗎？”
“嗯。”
見他迴應得漫不經心，李榮華有些好奇，“你在做什麼？”
她急忙從牀上起來，卻發現張仲曦正在畫畫。
“平日裏也沒見你畫，怎麼今晚這麼辦有興致？”李榮華嘟起嘴，“就不怕耽擱你考科舉嗎？”
張仲曦話得是一副風景圖，李榮華覺得除了看好之外，也欣賞不來，所以瞧了一眼之後便又坐在椅子上面。
張仲曦放下筆，“這……是欠人的人情。”
“人情？”李榮華就更加不不懂了，“誰的？莫非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找人幫忙了？”
張仲曦從一旁取下自己的印章，落在那畫上，別有深意的看了一旁沒心沒肺的李榮華，“是找人幫忙了，但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李榮華“……”這張仲曦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她不過是調侃幾句，開個玩笑而已。
“我……”
“我要剁死你們這對賤人……”
“殺人了……”
“……”
張仲曦剛剛張口，外面又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兩人相視一眼，臉上皆是一沉，隨即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