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裏,張仲曦眼神閃了閃,隨即拿起一旁的枕巾又罩在她臉上。
李榮華好不容易得到呼吸,如今又被張仲曦蓋着,心中早已經怒火沖天,哪怕是自己被壓在下面,也忍不住反手一巴掌扇過去。
“你玩真的?”也許是張仲曦沒有料到李榮華會如此的兇猛,畢竟這個時代的女性敢打夫婿的女性實在不多。他一時沒有防備,雖然捉住了她的手,他的臉卻被她的指甲劃了一下。
黑暗裏,看清楚臉上那痕跡,但是火辣辣的疼痛卻預示着這傷不輕。
“我還沒有問你要做什麼。”李榮華扯下自己臉上的枕巾,沒好氣的說道。
“你都說我是斯文敗類了,不做點敗類的事情出來,豈不是讓你冤枉我?”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不僅不以爲恥,反應爲榮!!!
李榮華氣得血壓直升,氣得直接將頭扭在一旁。
張仲曦見她不說話,隨即從她身上下來,漸漸的,他聽見她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
他微微蹙眉,隨後伸手,接着外面微弱的光線,觸及她臉頰的輪廓,卻是一片溼潤。
她……
在哭?
張仲曦的心突然被揪住了,他有些手足無措,“怎麼了?好端端的這麼就哭了?”
“還不是你欺負我?這當童養媳真是一點人權都沒有。”李榮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想到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不僅長得醜不說,還一點人權都沒有,處處生活得小心翼翼,“你如今是想欺負我就欺負我,今後是不是想打我就打我?”
李榮華一想到這古代男人打女人好像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有些害怕。
雖然張仲曦平日裏對自己是很好,可是剛剛還是將枕巾放在自己的頭上,是不是有一日他不要自己了,也這樣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給弄死?
張仲曦黑了臉,“你這是說什麼渾話?我哪裏欺負你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明明是自己被欺負好不好?
“你剛剛還將我壓在身下,你竟然還不承認!!!”
“祖母,我就說,他們好着呢,你呀就不要擔心。”
門口又是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李榮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反正,這誤會也是解釋不清楚了,她已經認命了。
“我……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張仲曦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道,“再說了,我要是真的想要欺負你,還能等到現在嗎?”
李榮華“……”瞧瞧,這不是禽獸是什麼?
“從你到我家來這麼長的時間,我可曾動手打過你?”
廢話,真要是動手的話,她還能待到現在?
想到這裏,李榮華的心情稍微好一點,哭聲雖然是止住了,但胸口依舊起伏着,“以前是沒有,今後也不能。”
“自然是不會。” 張仲曦只差沒有拍着胸口保證。
張仲曦“……”
“除非,今晚你睡地面,我就相信你。”
“喏,這沒有成親之間,這喜被還是你自己蓋吧。”李榮華直接將被子扔給他,隨即捲起褥子, “我今晚就蓋這個好了,這喜被比較大,你一半墊着,一半蓋着就好。”
反正,這地板是木地板,如今天氣也不是太熱,她也不用擔心 張仲曦生病什麼的。
張仲曦“……”瞧着那大紅色鴛鴦被子,怕是沒有機會睡覺了。
看着張仲曦喫癟的樣子,李榮華心情這纔好一些。
漫漫長夜,終於安靜下來,李榮華漸漸合上眼睛。
翌日清晨,聽着公雞打鳴的聲音,李榮華從睡夢中驚醒。
沒一會,便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接着是村民說話的聲音。
“喲,老張家的,你們回來了呀?”
不等回答,便傳來另外一個聲音,“好好的,怎麼就回來了?不是說是去縣城裏面享福了,這纔多久,怎麼就回來了?”
“我瞧着你是巴不得人家好吧?這張家要是不好了,我們這雞場還能好?你還能這般坦然的在雞場享福?”
“我三嬸家裏有些事情,所以回來看看,這很久沒有回李家村,有些想念。”此時,張仲曦的聲音響起,李榮華才警覺他已經出去。
這窮山村裏面突然多了個從縣城回來的人,便是個稀奇事情。
斷斷續續,李榮華還聽見村民的說話,大意是這縣城如何如何繁華之類的。
李榮華麻利起牀,隔壁張三嬸已經過來叫人喫飯。
“我……我們哪裏能頓頓都麻煩三嬸。”
“怎麼就麻煩了?你們是因爲秋菊的事情回來,理當是來我家喫飯,再說了,你們家的鍋這麼久沒有用,這一時半會還能用成?” 張福來說道,“再說了,大家都是親戚,何必這般拘束?”
見他這麼說一說,張家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一家人直接去了張三嬸家裏喫飯。
“三嬸,嘮叨了。”到了張家李榮華說道。
“嗨,說這些做什麼?能過來喫飯我就高興,還害怕你們去了一趟縣城裏面,就看不上我們這粗茶淡飯。”
“哪能?”李榮華道,“我還惦記着三嬸的廚藝呢。”
衆人一陣鬨笑,隨即進了房間。
這早餐也就是最普通的家常菜,是有什麼喫什麼。
喫完飯之後,沒一會這媒人便上門了。
秋菊是個姑娘家,羞羞答答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也不知道那前面的說了什麼,惹得秋菊頻頻伸出頭去看。
李榮華看着她的樣子只覺得有些好笑,“要不,我幫你出去看看。”
秋菊點點頭,李榮華才走到門口又囑咐道,“你小心些,千萬不要說是從我房間裏面出去的。”
李榮華有些無耐,卻也只能點點頭,“你放心,我心裏有數呢。”
她進去的時候,裏面已經坐着很多人,幾乎全部的目光都落在那穿着青衫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