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眼眸一閃，這兩人之間看起來貌似有些不和諧。
衛少卿卻什麼都沒有察覺，笑道，“楊夫子，你開什麼玩笑，你是我們的夫子，你送的禮物，仲曦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收呀。”
張仲曦低沉着嗓音，“這得看是什麼禮物，若是合心意的，自然是收了，若是不合心意……”
他頓了頓，“自然是不收的。”
一股濃濃的火藥味瀰漫，文苑已經端起茶杯淺酌一口，爭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衛少卿的臉只覺得火辣辣的疼，爲毛覺得張仲曦今天就像是個刺頭一般？說什麼話好像都是在針對自己！！！
“楊夫子，你說說看，你到底準備的什麼禮物呀？”衛少卿覺得吧，張仲曦索性已經看自己不順眼了，還是在夫子面前找存在感吧。
“聘禮！！”
噗嗤……
文苑聽完之後，喝着的茶水，猛然間噴出來。
他錯愕的看着楊盛瑞，以爲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楊夫子……你剛剛說什麼？”
楊盛瑞看着已經黑了臉的張仲曦，心中頗爲痛快，輕言細語道，“聘禮！！！”
重重有力的四個字，千金巨石壓了下來！！！
衛少卿猛然吸了一口氣，“夫……夫子……你沒有開玩笑吧？”
文苑若有所思，思忖之間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隨即不由得給衛少卿捏一把冷汗！！！
“自然是沒有開玩笑。”楊盛瑞看着張仲曦有些難看的臉色，心中頗爲詫異。若是旁人，恐怕是早已經跳腳了吧？這般淡定，倒是讓他有些不明白對方的用意。
不過，無論如何，這張月兒他是要定了！！！
“先生開玩笑了。”張仲曦一臉坦誠，“我張家的閨女還未出世，就算是出世了，給我下聘禮也得等個十來年。還請夫子慎言！！！”
衛少卿點頭，“是呀，夫子，張仲曦雖然已經成親，可是張家小娘子還未有身孕，而且就算是生下來也不一定是女孩。”
“等張仲曦的閨女長大了，你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會不會是老牛喫嫩草。
只可惜，這衛少卿後面的話還未說出來，楊盛瑞便一個嚴厲的眼神掃過來，他下意識閉了嘴。
“開玩笑？”楊盛瑞嚴肅道，“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張家除了未出生的小姐，不是還有一個嗎？”
衛少卿猛然間拍了拍頭，“是呀，仲曦，你家月兒不是在家嗎？”
張仲曦一個冷厲的眼神掃過去，衛少卿直接閉了嘴，隨即張大口，一臉詫異的看着楊盛瑞，“老……老師……你……你……張……月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消息太過於震驚，衛少卿說話都有些結巴，指了指楊盛瑞，又指了指張仲曦……半天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最後，還是文苑看不下去了，拉着他坐下，“衛兄，喝酒！！”
“老師是不是弄錯了？月兒確實是我張家的女兒，但是這婚姻大事，自然是由父母做主，你給我送聘禮未免是於理不合。”張仲曦隱忍之後，又冷靜下來。
整個人書院都知道，張仲曦從小父母雙亡，這婚姻大事有父母做主，讓他向父母提親下聘禮，豈不是詛咒楊夫子早日去死？
不過，文苑倒是有些好奇，張月兒也就平平無奇，怎麼就跟楊夫子攪和到一塊。
一想到未來自己的恩師變成自己的妹夫……
嘖嘖，難怪張仲曦這麼生氣！
要是自己，鐵定是火冒三丈！！！
“這父母不在，由張兄長嫂收聘禮的也不在少數。”楊瑞成堅持道。
“那也是長輩不在，仲曦祖母健在，不敢逾越。”張仲曦說來說去就是不肯接手。
“仲曦，夫子，這飯菜都涼了，我們還是繼續喝酒吧。”文苑見氣氛有些尷尬，趕緊勸阻道，“這張家小娘子的手藝可是一絕，飯菜要是涼了，豈不是辜負了一番美意？”
“對，對，趕緊喫。”衛少卿這個時候終於理解了是什麼狀況，連忙跟着文苑說道。
張仲曦很自然是的端起酒杯，敬了一杯酒。
楊盛瑞喝了一杯之後，又倒了一杯酒給張仲曦……
兩人一來一回，頗有種拼酒的意味！！！
文苑望天無語，今晚怕是又得多一項任務！！！
果不其然，最後兩人都喝醉了。文苑跟衛少卿便將他送回去。
李榮華知道，張月兒這件事，若是張仲曦不鬆口，是鐵定成不了的。
所以，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得看楊盛瑞的態度。
第二日清晨，張仲曦已經開始去書院上學，因爲昨晚喝醉酒，早上起來頭疼得不行，只是喫個早飯，他已經揉了好幾次頭，李榮華有些擔憂，“要不，今日就不要去了？”
張仲曦搖頭，“不成，我若是不去，豈不是給了別人上門的藉口？”
李榮華“……”她知道，這京都書院有規矩，學生不能隨意曠課遲到，若是隨意曠課，這夫子是可以登門拜訪的！！！
嘖嘖，楊盛瑞的手段真是狠，可惜在張仲曦這裏，他也不見得能佔到便宜。
要李榮華說，將來都是一家人，何必相親相愛又相殺？
不過，這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情。
李榮華看着張月兒心情有些不太好，也就沒有叫她，直接一個人出了門。
京都物價高昂，她需要儘快將自己的雞跟雞蛋運到這裏。
出門之後，她便去了碼頭。
因着有一些距離，她便租了輛馬車！！！
錯過了早高峯，這碼頭船上的貨物已經卸下來。
李榮華攔住一個正在搬運貨物的工人，“這位小哥，若是我想運送一些東西，怎麼聯繫這碼頭的船隻？”
那工人見她梳着婦人的髮髻，指了指碼頭後面那一片低矮的房屋，“喏，這些船有的是朝廷的，還有一些小船隻是私人的，你去那邊問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