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色沉了幾分,“你可以試試看,這裏有誰會爲了那點錢冒着生命危險去白廟那個地方。”
“好,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張仲曦看着他,“若是,你敢欺瞞我一次,你就等着坐穿這白廟底的牢房。”
那少年明顯被張仲曦的威嚴給震懾住,隨即吐了一口唾沫,露出一個痞氣的笑容,“你以爲你是誰,白廟縣的縣太爺嗎?”
李榮華嘴角抽搐,眼前這位可不是?
“白廟縣自從十年前就沒有縣太爺,這些年朝廷都是任由白廟自取滅亡,少在這裏唬我。”打開話匣子的少年冷笑幾聲,隨即伸出手對着張仲曦,“拿來吧。”
李榮華看着不成調的少年,有些擔憂,“仲曦,要不……”
張仲曦蹙眉,隨即側着臉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他這般曖昧的姿態,看得人有些發懵,那少年不由得紅着臉低着頭,心道這位老爺跟夫人的感情可真好。
李榮華不覺自知,很快便從懷裏掏出銀錢,“喏,這是二兩定金,若是你能將我們安全送到,剩餘的十兩銀子,我會如數奉上。”
少年接過銀子之後,很是激動,掂量了一下分量便道,“明日一早,我在城門外等你們。”
少年走後,李榮華還有擔憂,“若是這少年騙我們該如何是好?”
“放心吧,這少年是白廟縣城的人,瞧着他如此着急的模樣,也怕是要回白廟縣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你是爲何知道?”李榮華有些好奇。
“剛剛我在來的路上,看見官府張貼的告示。”張仲曦指了指那邊的告示欄,“這少年因爲偷竊,雖說每次的金額不多,達不到坐牢的標準,可屢教不改,這縣太爺已經下了驅逐令,若是他再無動於衷,下次犯事被抓,可就不是挨板子這般簡單。”
難怪,她就說張仲曦平日那般穩妥的一個人,竟然會這般相信一個陌生人,原來是早就知道。若是這少年回了白廟,那可是張仲曦的地盤,當真是要怎麼玩死他都成。
這件事定下之後,兩人回了客棧,臨近傍晚的時候,大虎纔回來。
“老爺,信件已經送到,可是知府大人好像有什麼事情,並不在府邸。”
不在?張仲曦神色嚴肅,這是巧合嗎?
“知道了,明日我跟夫人一起去白廟縣城,你跟老夫人就留在這客棧。”張仲曦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將張老太太留在這裏,畢竟年紀大了,若是真的遇上山賊,後果他不敢想象。
隔日,兩人準備好之後,到了跟林二狗約定好的地點。
只是,兩人都到了好一會,那林二狗卻遲遲未到,李榮華心中有些不安,“這小痞子不會真的臨陣脫逃吧?”
“放心吧。”張仲曦說得很肯定,見李榮華還是擔憂的樣子,他解釋道,“這狗是改不了喫屎的,只要剩餘的銀子給不了,他就一定會回來。”
思及此,她懸着的心終於鬆弛下來。
“久等啊。”漠北的早晨來的有些晚,天邊的紅日探出自己的腦袋,給縣城灑下一層金光。
林二狗穿着破爛的衣服,姍姍來遲。
張仲曦眸色沉了幾分,“帶路吧。”
林二狗卻一點都不着急,將手中的油紙包遞過來,“你們喫飯了嗎?這漠白山路途遙遠,崇山峻嶺,這喫飽了纔能有力氣。”
“我們已經喫過。”李榮華應道,“趕緊上路吧,若是耽擱時間,你的銀子不僅拿不到,還得追究你的罪過。”
林二狗嘿嘿一笑,轉頭看着張仲曦,“這位老爺看着倒是和善,怎麼娶了這麼一個兇巴巴的婦人。”
張仲曦眸光一沉,對着一旁的的馬伕使了個眼神。
那馬伕走上去,像是拎小雞一般將林二狗拎起來,還惡狠狠的警告道,“小子,若是想嘗試拳頭的滋味,你大可早點說。”
“別……別……好漢,有話好好說。”
李榮華冷笑,“原來是個慫包。”
“啊……”
不一會,便傳來一陣哀嚎聲音,李榮華聽着那慘叫聲,望天無語,有些人是不給一些厲害,是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這位老爺,小的就是一條賤命,打死我豈不是髒了你的手?”林二狗慘叫的聲音傳來,“這位老爺,我不敢怠慢,真的不敢怠慢,你留着小的這條命,小的才能爲你指路呀。”
張仲曦擡起頭,那宋一立馬停止。
林二狗捂住的臉,一拐一瘸的走過來,前幾日因爲偷竊被打了,今日又被張仲曦揍了,此時他猥瑣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條狗,看着張仲曦的模樣,再也不敢高昂,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低調的不行。
李榮華瞧着他沒有志氣的模樣,不由得嘴角抽搐“……”
這林二狗果然是屬狗的,對付這樣的地痞流氓,就得用硬的。
很快,幾人出發朝着白廟縣的方向走去。
馬車裏面,林二狗變得嚴肅起來,“這位爺,我們若是直接走大道,肯定會遇上山賊。”
張仲曦看了他一眼,“那你以爲如何?”
“沿着這山腳的南面,有一條小路,雖說慢了一些,但是卻不會遇上山賊。”林二狗建議道,“當初,我從白廟來的時候,就是沿着那小路逃過來的。”
張仲曦思索片刻,“若是走小路,這馬車豈不是得丟棄?”
林二狗點頭,“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李榮華其實是有些害怕的,他跟張仲曦都不勝武力,如今漠北的縣令對他們視若無睹,知府大人如今又不在,若是真的遇上山賊……
“罷了,我們走小路。”
於是,四人上了小路。
相比漠北的荒涼,這漠白山中倒是樹木雜亂,花草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