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心領神會，趕緊出去。
“你來這裏做什麼？”文苑的聲音從裏面泄出來，聽着雖然還有一些怒氣，卻比之前好了不好。
張仲曦矗立在原地，並未進去，“聽聞……你昨日傳了一個的大夫，我還以爲是你受傷。”
文苑冷冷的聲音從裏面傳來，“你這是在關心我？”
張仲曦垂着眸子，“昨晚，潘將軍下令，搜捕柳州城，說是發現了細作！！”
“大將軍想要做事，不至於連個藉口都找不到。”此時，文苑從裏面出來，張仲曦看着他眉宇之間有些疲憊，抿了抿脣。
“來人，上茶！”原本張仲曦以爲是要出去，卻不料他竟然就讓他坐在這屋子裏面。
他餘光掃了一眼簾子裏面，提醒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文苑神色有些不耐煩，張仲曦的舉動無疑是在說裏面的人有問題。他雖然很想反駁幾句，可是卻發現自己說得那些話都蒼白無力……
無論如何，有些事情着實是太巧了一些。
“來人，給我看着，若是她醒了，馬上來通知我。”
……
兩人到了書房，張仲曦端正的坐在一旁，文苑明顯是心不在焉。
他也不着急，“上次，你去白廟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
文苑不說話，張仲曦也不在意，繼續道，“聽聞京都的貴人路過白廟縣的時候，住在驛站裏面，不小心將自己的家裏的僕人給丟了。”
“我原本派人給對方找尋，可最後那貴人說僕人已經找到，便早早離去。”
文苑依舊沒有說話，張仲曦又道，“原本這件事我也不怎麼在意，可沒有過多久，便聽說尚書府的三小姐被人掉包替嫁的事情……”
“聽聞，真正的尚書府三小姐從小便養在北國的一個邊陲小鎮上。直到跟你定親之後，才被尚書府接回府中……”
文苑聽到這裏，像是明白了什麼，他眸低閃爍着一絲希望，有些緊張的看着張仲曦，“你……你的意思是……”
“文苑，真正的尚書府三小姐已經死了！！”張仲曦雖然很不想告訴他實情，可卻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
“當初……我跟你一樣，以爲那失蹤的女子是尚書府的三小姐，可前幾日白主薄給我來了密函，說那件事已經有了眉目。”
“我派人去了北國的邊陲小鎮查探，真正的尚書府三小姐早已經香消玉殞，那個接回去的三小姐是假的。”
“騙人，你騙人！！！”文苑怒氣騰騰的站起來，用手指着張仲曦，“你騙我。”
張仲曦也跟着站起來，“文苑，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我，可事實就是事實，僅僅憑我幾句話是顛倒不了是非。”
“你若不相信，你自己可以親自去查探，那個女子就是北國派來的細作！！！”
“胡說！你胡說！！”文苑臉上的表情隱忍，凸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此時的不願面對事實的心情，“我不過是南國的一個小小官吏，哪裏能夠讓北國費盡心思安排細作在我身邊？”
這話說出來雖然有些傷人，可是張仲曦卻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說出口，畢竟一個人沉積在自己的夢中，是非常不好的一件事。
他不介意親手將他從睡夢中喊醒，他這般想着，也這般做了，“當時，那姑娘應該是想要逃跑，但是卻不知道怎麼的……你進錯了別人的房間。”
關鍵是還把人家姑娘給睡了，不僅睡了，還將人給帶回京都！！！
文苑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他顫抖的手指依舊指着張仲曦，他張了張嘴，想要大聲反駁他的話，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
因爲，他心底也認爲張仲曦說的都是事實！！！
文苑心底一悶，氣血上涌，頓時如遭萬箭穿心！他氣息不穩，頓時又重重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
“我想，那姑娘見你不娶她，便用了這金蟬脫殼之計，如今潛入驃騎大將軍府邸……”
“張大人，你說的都不過是你憑空猜測而已，根本沒有實質上的證據。”張仲曦話還未說完，便被文苑打斷，“我知道我在做什麼，用不着你的提醒。”
見她冥頑不靈，張仲曦抿了抿脣，“文苑，你應該清楚你現在的身份……”
“張仲曦，我說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原本已經坐下去的文苑，頓時就站了起來。
張仲曦瞧着他面目可曾、卻又滿心疲憊的樣子，不由得蹙眉，“文苑，這件事……關係到南國的安危，由不得你任性。”
“就算是我不爲難你，潘如安也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了嗎？”文苑有些不耐煩，“說完了，你可走了！！！”
“你倒是無所謂，可是你得想一想你身後的文家，還有三皇子……”
“夠了！！！”文苑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面，“張仲曦，我十分清楚我在做什麼，用不着你提醒。難道沒有人說你這張嘴十分的討厭嗎？”
若是平日，張仲曦文苑這般罵張仲曦，他一定會拐彎抹角的懟回去，可此時……
他臉上是深深的同情，“你好自爲之！”
文苑在張仲曦離開之後，整個人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面。
他從來沒有想到老天爺會給自己開這麼大一個玩笑……
原本他來柳州的目的就是想着找打顧臻的下落，可如今找到之後，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當初來柳州，三皇子給自己的提示是顧臻很有可能是尚書府那個被遺棄的三小姐，可實際上呢？顧臻不僅是潘如安的妾室，還是細作！！！
三皇子是不是從一個開始就知道顧臻的真實身份？然後故意讓他來柳州監軍？
想到這裏，文苑的腦海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