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臻從沒有見過這般不要臉的男人，若不是看在他剛剛救了自己的份上，她真的不介意親手殺了他。
“你的傷口開了，我先給你換藥吧。”文苑已經拿着藥走過來，並且示意顧臻坐下。
顧臻明白是他想要給自己換藥之後，頓時臉一紅，“你……你走開。”
“你若是能自己換藥的話，你可以試一試。”文苑倒也沒有生氣，將藥物塞在她的手裏。
她的傷口可不是隻有胸前，她是被一根利箭直接刺穿了胸膛，不僅前面需要上藥，後背還需要……
“你……你就不能給我找個丫頭？”顧臻小聲的說道，“終究是男女有別，這樣不太好。”
“你也知道柳州城如今潘如安隻手遮天，我身邊的侍女也沒有一個信得過的，若是你不介意你的身份比潘如安發現的話，倒是可以試一試。”
顧臻一噎“……”她這就是沒得選擇了？
她背過身去，輕輕的脫掉自己的外套……
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後背，他還未觸及自己的傷口，卻感覺傷口火辣辣的疼。
“你快點！”
文苑被催促，走上去，輕輕揭開已經被滲透出來的血絲布……
“嘶……”觸及傷口，顧臻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是不是很疼？”文苑的手已經有些發抖。
“磨磨唧唧做什麼？快點！”顧臻疼得額頭直冒冷汗，文苑也不敢再繼續耽擱，將傷口清理之後，將小瓷罐裏面的藥物倒在傷口上面，然後再替她包裝好。
“潘如安就在外面，如今整個人柳州城都在找你，你若是想要活命，就不要亂走。”此時，文苑神情嚴肅，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顧臻不說話，卻走過去躺在牀上。
他明白她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穿好衣服之後，便出了門。
……
外面堂屋裏面，潘如安端正的坐在上方，見他姍姍來遲，頗爲不滿，“文大人，如今軍營裏面出了細作，切不可因爲自己的荒唐壞了正事。”
“細作？”文苑打了個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細作？”
想到自己府邸的事情，潘如安的臉上就跟吃了蒼蠅一般難受，他重重的放下杯子，將昨日的事情說了一遍，“有人混進我府邸的姬妾當中，定然是想要竊取軍中機密。”
文苑的眸色漸漸清明，嘴角的譏誚擴大，“如此說來倒不是軍中出了細作，而是將軍府出了細作。”
“若是將軍府沒有關於軍營的事情，潘將軍大可不用擔心什麼。”
“再說了，那細作好端端的，怎麼會有機會潛入將軍府？”文苑諷刺道，“若不是將軍府的門檻有些低，是個美人便能進，那細作又如何能混入你府邸？”
潘如安一噎，“文將軍放心，潘某雖然喜歡美色，卻從不會爲了美色耽擱自己的事情。”
也就是說顧臻在將軍府裏面其實什麼情報都沒有得到？
思及此，文苑鬆了一口氣。
若是，顧臻真的是知道什麼的話，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潘將軍，既然已經清楚你的府邸出了細作，那就應該追查纔是，來我的府邸算什麼？”
“那細作逃出將軍府的時候被我家侍衛射傷，受了重傷。”他一向都是一個直截了當的人，心中懷疑什麼便說什麼，“聽聞昨晚文大人家裏召集了不少大夫……”
“若不是家裏有人受傷，我想文大人好端端的怎麼會召集這麼多大夫？”
冷冽的話語，突然一張巨大的牢籠朝着文苑撲過去。
潘如安的話已經很明顯，那個細作是被文苑給收留了。
“潘將軍難道不知道我昨晚召見的都是什麼大夫嗎？”面對潘如安的威逼施壓，文苑雖然緊張，可是表面十分淡定，“潘將軍已經已經查探過，就應該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文大人……剛剛屋子裏面的女人……”潘如安眸色沉了幾分，“我明明聞見了血腥味。”
文苑藏在衣袖中的手緊了緊，只是一刻便恢復了正常，“潘大人，不過是文某的一些特殊癖好罷了。”
“將……軍……”此時，一個侍衛走過來在潘如安的耳邊嘀咕的說了幾句什麼。
潘如安的臉色大變，看着文苑一臉驚愕，他面色沉了沉，隨即站起來，“文監軍，我一直以爲你是個斯文的人，可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個如此荒唐的人。”
文苑“……”
“軍營裏面的事情繁重，文將軍還是今早回去纔是。”潘如安說完之後，很快便離去。
文苑握成了拳頭的手頓時鬆開，掌心之處一片溼潤……
好險，若是潘如安繼續追問下去，他還不知道怎麼脫身比較好。
只是剛剛那個侍衛，究竟在潘如安面前說了什麼？
他清明的眸子頓時泛起一層灰色遮住眼底的情緒，隨即加快腳步，朝着屋子裏面走去。
才走到門口，一股刺鼻的腥味便傳入鼻息之間，文苑想起剛剛潘如安臨走時，那個小侍衛給他說的話，不由得加快腳步。
進去的時候，卻看見顧臻的面前正放着一盆血水。
他以爲是她的傷口又撕裂了，着急的走過去，“你怎麼樣了？
顧臻搖搖頭，“我沒事。”
文苑卻依舊不放心，視線落在那一盆血水上面，一旁還有……
文苑雖然是男人可是卻也明白那是女人月事用的東西，他面色有些不自然，“剛剛……”
顧臻面色十分的平靜，淡淡道，“潘如安這個人的疑心比較重，我有些不放心。”
“剛剛在屋子裏面來的時候，血腥味那般重，他一定會懷疑，所以便……”
顧臻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便裝作我來月事的樣子，這樣他就不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