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華“……”她的心情突然有些複雜，張仲曦竟然因爲自己懷孕去看醫書。
“我……父母早去。”張仲曦又給她夾了一塊兔肉，示意她趕緊喫，“我那個時候還小，不怎麼有記憶，聽說我娘是在生月兒的時候難產……”
李榮華的手輕微的一頓，手中夾着色香味俱全的兔肉，卻怎麼都下不了口。
他是在害怕？
是呀，這個時代女人生孩子就如同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
她若是出現一點意外的話……
李榮華的臉色一白，張仲曦卻道，“知道一些總比到時候手忙腳亂比較好。”
“當然，你跟孩子都不會有事的。”張仲曦堅定的說道，“而且，我也不會讓你們有事情。”
“兔子要趁熱喫纔好喫，趕緊喫吧。”張仲曦催促道，將她盤中已經有些冷了的肉夾出來，然後又給她夾了一塊熱的。
李榮華的神色更加複雜，“……”
她低着頭，看着碗中的兔肉，眼眶底突然泛起一陣霧氣！！！
“張仲曦，其實……我給你生孩子是心甘情願的。”她說得很小聲，可是雅間就這麼大，不僅張仲曦聽見了，連一旁的宋一跟小蓮也聽見了。
小蓮張了張嘴，看了一眼宋一，只見宋一已經站起來，似乎要朝着外面走去。
小蓮也趕緊站起來，跟着出去。
兩人出去之後，張仲曦將自己的凳子挪過去一點，“我會盡我所能，護你跟孩子的周全。”
李榮華點點頭，覺得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矯情，趕緊拿起筷子，看着桌面的飯菜道，“嗨……不是說來喫飯的嗎？好端端的飯菜，說什麼讓人感動的嗎？”
張仲曦“……”
看着她已經拿起筷子喫飯，在這一回張仲曦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也跟着喫起來。
……
外面，小蓮跟宋一站在門口。
宋一面無表情，小蓮倒是豎起耳朵貼在門口，見裏面沒有動靜，她才小聲道，“老爺跟夫人的感情真好。”
“平常的夫妻也就罷了，可老爺當了官之後，不僅沒有納妾，反而對夫人更好，真是難得！！！”
宋一面無表情“……”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不說話？”小蓮說了半日，宋一也沒有啃聲，就像是自己在對着空氣一般說話一樣。
她只覺得有些無趣，便開始看着宋一說道。
宋一依舊面無表情，“……”
小蓮無語，“……”
其實，她平日跟宋一的交集不算多，可是大家都是張家的人，平日見面的時間還是比較多的。
但是正兒八經的打招呼的話……
小蓮歪着腦袋，仔細回想了一下，竟然沒有！！！
她竟然覺得有些驚悚，來了張家這麼久，她竟然跟宋一都沒有說過話！！！
小蓮被自己的認知給震驚到，她看着他，“我說，宋一，我怎麼給你說話你不說話呢？”
宋一嘴角抽了抽，“……”
宋一的面色已經開始抽搐，他身高比較高，又是個三大五粗的練家子，小蓮這丫頭就是一根豆芽菜，纔到宋一的肩膀這麼高。
他原本就會一些功夫，平日見人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如今只是斜睨了一眼小蓮，小蓮便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後面的話，她怎麼說都說不出口！！！
“難道夫人就沒有給你說過你的話很多，很煩人嗎？”
小蓮原本就被他驚人的氣勢給嚇到，如今聽見他這麼一說，好半日都沒有緩過神來。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後知後覺宋一說了什麼之後，一臉不可思議，“宋一……你這是跟我說話了？”
“夫人平日裏覺得悶，可沒有嫌棄我的話太多。”小蓮依舊滔滔不絕。
宋一徹底無語，“……”
而兩人不知道，在她們這般聊天的時候，黑暗中一道犀利的視線正盯着二人。
半個時辰之後，李榮華跟張仲曦終於喫完飯。
“宋一，你都不知道，一開始我還以爲你是個啞巴，不說話的。”
“小蓮。”
好在，宋一的臉徹底黑下來之後，李榮華的聲音從屋子裏面傳來。
小蓮聽着裏面的喊聲，有些努了努嘴角，“宋一，我改日再跟你聊。”
宋一的嘴角繼續抽搐，“……”
……
喫過飯之後，纔剛剛夜幕降臨。
街道兩旁的燈籠已經高高掛起，徐徐的涼風的吹來，打在人的臉上，讓人十分舒服。
“今日城裏面有花燈節，我們去前面轉轉。”張仲曦解釋道，“柳州城雖然在關外，可是卻十分繁榮，甚至是比起關內的一些地方都要繁華。”
“那是因爲柳州城裏面有一條自東向西流淌的河流。”
自東向西流淌的河流？
李榮華來了興致，“自東向西，豈不是流進了北國？”
張仲曦點頭，“確實是這樣的。”
“上一任知州，在柳州大力發展農業，阻斷了水源。北國下游的畜牧業也是需要水，所以兩國經常爲了水發生摩擦。“
李榮華大致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一條河流，孕育無數的生命。
若是一條河流全部都在一個國家內，倒是沒有什麼。
可上游在別的國家，若是河流被攔截或者是河流被改道的話……
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所以有時候，地理位置是真的太重要了！！
簡直就是老天爺給飯喫！！！
“那……可怎麼是好？”李榮華小聲的說道，“就算是柳州將所有的水資源都口留住，挑起戰亂對柳州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確實是這樣。”張仲曦說到這裏，也是一臉無奈，“柳州跟別的地方不一樣，其餘的地方只要種糧食，百姓有糧食喫便好。可是這裏不一樣，若是大規模種糧食，勢必會對北國造成影響，然後發生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