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的視線觸及她的肚子的時候,到了嘴邊的話語又被他吞回去,他回抱着她,“有你在身邊,我哪裏還有什麼痛苦的事情?”
李榮華一把推開,仔細端詳着他的臉。
張仲曦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一跳,面色有些不自然,“做……什麼?”
李榮華用自己的食指戳着他的心臟位置,“張仲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你說謊的時候心臟不會痛嗎?”
張仲曦被她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什麼油嘴滑舌,我說的都是事實。”
竟然還說得一本正經?
李榮華突然拉開一些距離,仔細端詳着他,“那你剛剛知道月兒要來,臉色怎麼會不好?”
“倒不是臉色不好,只是擔心月兒跟哥兒長途跋涉……”
“不對,你還在騙我。”李榮華看着他,“張仲曦,我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了,很清楚你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你平日心思雖然深沉了一些,可是卻從來不會撒謊。就算是不想說話,也會找委婉的用其他話搪塞,而不是找理由來說服我。”
張仲曦那眼神看得有些發毛,下意識的撇開眼睛,“真的沒有的事情。”
“你心底有沒有什麼事情,你心底清楚。”李榮華繼續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我說這些話,並不是想讓你將那些事情告訴我。”
張仲曦原本還在想,這件事要不要說出口,卻不料她竟然這樣說。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祕密,一個不想跟人分享的祕密。”李榮華想起自己的書穿的時候,只覺得有些荒唐,她不僅書穿了,還跟裏面的男主角有了孩子。
這幾個月她睡在牀上的時候,老實有種自己像是做夢的感覺。
有時候,她希望自己是在做夢,然後醒來的時候自己正在家裏睡懶覺……
“我只是希望……若是你想說了,一定要記得第一個跟我分享。”
“榮華……”他的心被刺激得厲害,也收縮得很厲害,他的喉頭一緊開始發緊……
下一刻,他便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別人強迫你想要說出一些事情,你反而有抗拒的心理。
但若是讓你想說了再說,你的心底又會有一種愧疚感!!!
她用這種溫柔的方式,讓他心底軟得一塌糊塗,好幾次想要將那些話脫口而出。
可想着這件事的嚴重後果,他頓時又將那些話給嚥了下去。
“榮華……我對你是真心真意的,絕對沒有二心。”張仲曦肯定的說道,“只是……有時候,有些事情只適合男人來承受。”
李榮華心中“咯噔”一下,看來張仲曦心中確實是有自己的祕密。
“榮華,你也知道,如今柳州的局勢不明朗。”張仲曦捏着她的手道,“先不說有潘如安,若是月兒來了柳州,勢必會跟李翠蘭撞上。”
“當初月兒的事情,你也知道……”
“嗯。”濃濃的一個鼻音,裏面滿是擔憂。
張仲曦並未說謊,關於那麼夢境的事情,說起來雖然有些荒唐,可他確實是擔心到時候兩人發生摩擦。
畢竟,現在一個潘如安已經夠他焦頭爛額,若是所有的人都來了,他確實力不從心。
李榮華並沒有懷疑什麼,仔細想想,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當初,張月兒跟李翠蘭的過節,用血海深仇來形容都不爲過。
雖然過了這些年,張月兒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李翠蘭也找到靠山。
兩人若是真的見面的話,李榮華光是想一想便能遇見激烈廝殺的場面。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月兒如今有了孩子……不像是之前那般單身一個人。”
“正是這個道理,所以我想着月兒能不來柳州就不來柳州。”
李榮華明白,剛剛張仲曦讓宋一送去的書信,怕就是告知張月兒關於李翠蘭的事情。
窗外的雨越來越大,屋檐水已經開始低落,剛剛還如同白晝的天空,此時被黑雲壓迫得已經成了黑夜。
“這雨怕是今晚停不下來。”
“反正最近衙門也沒有什麼事情,正好在屋子裏面休息。”話雖然如此,可張仲曦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沒有鬆懈,反而越發的嚴肅,“信件,我已經送出去了,若是不出意外,很快便能到妹夫手裏。”
“妹夫是知道月兒之前的事情,倒是不擔心妹夫會因爲這件事跟月兒生了間隙,只是……”李榮華覺得這件事可大可小,確實是不來的利大於來的弊端,“可若是月兒突然不來了,祖母那邊怕是得難過。”
“確實是,所以這段時間還得難爲你,多去祖母那邊坐坐。”張仲曦囑咐道,“有你跟孩子,祖母就會寬心很多。”
窗外雨越來越大,而在他們憂心這件事的時候,文府卻出了一件大事。
文苑正在書房裏面看密函,阿南急匆匆的推開書房的門。
“二爺,不好了。”
文苑手中正拿着一封京都寄過來的密函,見阿南進來,他不動聲色的將那一封信放進抽屜裏面。
“沒規矩,誰給你膽子進來的?”
阿南跪在地面,“爺……小的是有急事。”
文苑神色依舊如常,“若是說不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爺就廢了你。”
阿南將頭重重的磕在地面,“二爺……臻夫人……不見了!!!”
阿南磕磕巴巴的將話說完之後,便低着頭不敢看文苑。
此時,窗外的風雨加重,屋子裏面卻安靜得有些詭異。
“什麼叫做不見了?”文苑的語氣夾雜着怒意,像是一陣狂風海嘯一般,衝着阿南撲過來,嚇得阿南直接打了冷顫,將自己的身體拉得更低。
他顫巍巍的道,“剛剛……喫完飯的時候,婢女將晚飯端進去,叫了一聲沒有動靜,可哪知道臻夫人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