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下來,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
與此同時,南國張家。
衛少卿剛剛將皇帝的聖旨唸完,張仲曦起身迎接聖旨。
“張大人,聖上說了,這次你前去北國,代表的是南國的臉面,若是將南國的臉面給丟了,你也就不要回來了。此時,衛少卿語氣嚴肅,絲毫沒有平日裏的吊兒郎當,他語重心長道,“這一路去北國,路途遙遠,聖上特意給你挑了幾個侍衛。
衛少卿的話才說完,屋子外面便走出來四個男人。
張仲曦抿了抿脣,“衛兄,謝謝。
“你我兄弟之間客氣做什麼?衛少卿也沒有想到張仲曦在白州來上任竟然會發生這麼多情,他道,“你放心,我爹在北國還有一些商隊,你若是真的在北國遇見困難,你到時候將這塊玉佩拿着去找南國在北國的商戶。
此時,衛少卿從懷裏面正拿出一塊玉佩,遞給他,“我爹說了,這塊玉佩是南國商會的玉佩,只要是在南國加入了商會的,見到這塊玉佩不管是出錢還是出力都會照辦不誤。
張仲曦知道,這種東西即便是皇親國戚也未必能夠有。
有時候權利解決不了的東西,但是錢卻能。
所以,衛少卿給自己的東西可以說是十分珍貴。
張仲曦接過來,看着衛少卿道,“謝謝你。
“你我兄弟之間客氣做什麼?衛少卿突然想起在京都的事情,神色有些嚴肅,“你知道文苑嗎?
自從在柳州兩人不歡而散之後,張仲曦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他。
此時,聽到衛少卿給自己說起這個人,他突然覺得那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想起年少時候的事情,張仲曦沉默了一會。
衛少卿對於兩人之間很是清楚,“自從三皇子失利之後,文家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張仲曦的嘴脣動了動,卻依舊沒有說話。
衛少卿知道他其實是很想問,但是有些話終於是說不出口,他又道,“文苑的父親前不久去世了。
張仲曦的神色終於鬆動了,“文大人的身體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麼會這麼突然?
衛少卿嘆息一聲,“當時我知道這件事的也是很意外,我去年高中之後,父親找了一些人脈,在京都不遠處的小城做縣丞。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胸無大志,對於升官發財也不怎麼感興趣,所以我雖然身在官場,可是卻很少去管上面的事情。衛少卿道,“所以,關於朝廷之間的紛爭,我知之甚少。但是自從三皇子出事之後,文大人在官場上面就越發的不如意。
張仲曦知道這是難免的,官場上還不比其他地方,一旦失利那將是致命的。
“之前文大人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參奏他的摺子聽說已經堆滿了聖上的書桌。衛少卿說到這裏,越發的惆悵,“聖上原本就憐惜三皇子,雖然三皇子做了那樣的事情,可是三皇子始終是自己的兒子,聖上一開始將就將那些摺子給壓了下去。
“所以,那些大臣將這件事直接給鬧到朝廷上面,最後聖上實在是沒有辦法,就看了那些奏摺。衛少卿說起這件事,只覺得文家也是倒黴,當初跟着三皇子飛黃騰達的時候,那些人就跟哈巴狗一樣添,這會出事了倒是知道害怕的躲起來。
“那些奏摺上面無非是說文家的人仗着三皇子的權利,然後貪污。
張仲曦聽到這裏,嘴角泛起一陣冷笑,“貪污?朝廷的官員有幾個是手腳乾淨的??
“是呀,朝廷裏面的官員有誰是清清白白的?可是,誰能想到文家的靠山給倒了?衛少卿說起這件事,也是無奈,官場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文家被查之後,文家老爺子就被氣病了,偏偏這個時候……
衛少卿頓了頓,又道,“三皇子的生母在皇宮裏面自縊了。
天南地北,張仲曦在漠北的消息不靈通,所以根本就沒有聽說這件事。
加上,皇帝的一個不受寵的妃子死了原本就不是一件多麼大的事情,所以京都之外的人不知道這件事也是正常。
張仲曦的神色還未緩和過來,衛少卿感慨的聲音又傳過來,“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這個時候文苑卻突然失蹤了。
“失蹤了?張仲曦明顯不知道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嗯,整個京都還有禮嘉縣我都讓人找遍了,可是就沒有找到文苑,這個人就像是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衛少卿的神情越發的嚴肅,前幾日我的一個侍衛來跟我說,“有人看見文兄在京都的碼頭……投河自盡了!!!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當初三人一起唸書,一起遊玩。
三人秉燭夜談,一起從詩詞歌賦說道治國理念。
當初的三個少年,如今卻少了一個人。
衛少卿的情緒難免有些低落,喉嚨有些發緊,“其實,我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想不開,人都說好死不賴活着,我一直以爲我們三人之間,他是最想得開的那個人。可是偏偏最後……
張仲曦看着情緒已經有些激動的衛少卿,走過去,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他既然選擇了這種方式,我們就該尊重他。
衛少卿一個大男人,失去摯友,心中十分難受,“你說……若是他當時來找我多好?
“說不定……
“人生哪裏有這麼多如果?張仲曦道,“如果有那麼多如果,人生哪會有這麼多遺憾?
衛少卿嘆息一聲,“雖然平日我們三人中,平日我的話最多,文苑看上去是最沉穩的那一個,可是實際上……文苑卻是自尊心最強的那個人。
“天驕之子,怎麼能夠受得了從神壇跌落下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