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曦已經上了馬車,撈開簾子,“我準備好了。
“出發!!!
隨着顧小將軍的話語一落下,張仲曦一行人很快便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柳州城冰天雪地一片。
路過城門口的時候,風吹開馬車簾子,張仲曦側頭不經意間瞥見了城門上被北國將士攻城的時候,牆壁上面還留着火燒過的痕跡,黑漆漆的,怎麼都洗刷不了。
隱約之間,張仲曦好像聞見了那刺人的血腥味,他的腦海裏頓時閃現處那晚上火光沖天,將士血拼的畫面。
他的眸色沉了幾分,北國將士踏入南國的地方放過殺人,如今還要南國的人去北國的都城談判。
看似是北國在向南國臣服,可是張仲曦卻知道,這根本就是南國的恥辱。
若是北國真的有心跟南國談判,就得拿出一點像樣子的誠意來南國談判。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個契機,他纔有機會去北國。
馬車搖搖晃晃出了城門,一路北上,去柳州。
“張大人,我看天色已晚,不要我們在柳州城住上一晚上,然後再去北國如何?走到柳州城的時候,顧小將軍的聲音在馬車外面響起。
張仲曦道,“自然是按照顧小將軍的計劃進行。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驛站。
張仲曦之前就在柳州當知州,驛站的人幾乎都認識他。
在晚上喫飯的時候,驛站的人特意做了幾個好菜。
顧小將軍跟張仲曦同桌,看見這飯菜之後,打趣道,“邊境地區大大小小的驛站我都走遍了,這次在驛站喫得是最好的。
顧小將軍因爲是武官,跟張仲曦的年紀相差也不大,所以說話什麼也沒有什麼顧忌,“看來,這次倒是拖了張大人的福。
張仲曦拿起筷子,沒有客氣,“還擔心這些飯菜不合顧小將軍的胃口,如今看來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張大人,明日出了柳州城之後,便踏入北國的土地,到時候一切就都變了。顧小將軍辦事的效率很高,說話也沒有文人那般的彎彎繞繞,很快便將事情給說到點子上,“北國……人比較野蠻,跟我們南國人的性格有很大的區別,張大人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纔是。
“顧小將軍放心,我心中有數,倒是顧小將軍千萬保重纔是,若是顧小將軍身體受傷,將來若是回到南國,顧大將軍定然會找我麻煩。
顧小將軍知道他爹爹跟張仲曦有些矛盾,聽着張仲曦的話倒有些不好意思,“家父雖然性格毛躁了一些,卻也是個懂得道理的人,若是我真的在北國出了什麼事情,我父親也只會將這件事算在北國人的頭上,自然是不會來找張大人的麻煩。
這個時候,驛站裏面的人又拿來一壺酒,顧小將軍正給張仲曦倒了一杯。
張仲曦眉心微微蹙起,還未等到顧小將軍斟滿,便道,“顧小將軍,酒後誤事,這酒……我看我們還是別喝了。
驛站的人真的是有苦說不出,平日趕路的那些官爺個個都要討酒喝,他們驛站也不是什麼官員都給,今日也是見了張大人來了,所以才端了一些酒出來,可是沒有想到卻被訓斥了。
不過,眼前的兩人來頭不小,驛站的人即便是有意見也不敢說什麼,很快便將酒給端出去。
喫過飯之後,顧小將軍交代了幾句,便去休息。
臨走前夕,還囑咐道,“張大人,明日早晨天一亮我們那就得出發,你還是早些休息。
“顧小將軍放心,我不會耽擱。
張仲曦喫過飯之後,在驛站裏面洗了個腳然後便上牀。
他纔剛剛躺下,敲門聲音便響起。
“誰?張仲曦並未起身,而是偏着頭看着門口。
“大人,衛大人的人來了。門口,宋一的聲音響起。
衛少卿?張仲曦腦海裏算了一下衛少卿走的時間,立馬就坐起來。
“讓他進來。
門被打開,宋一領着一個侍衛進來。
他恭敬的低着頭,親口向張仲曦敘述了徐家的事情,“張大人,衛大人如今正在趕回李家縣,不如便到,至於究竟是怎麼回事,衛大人會查清楚。
張仲曦聽完之後,整個人如同是陷入了沉思,那侍衛見他半日沒有說話,又道,“我家大人是害怕這個消息對張大人有什麼幫助,所以便讓我連夜趕來見你。
好半日,張仲曦纔回神,終於有了響動,“你先回去吧,就告訴衛大人,這件事我已經知道。
那侍衛走後,宋一站在一旁,神色卻越發的緊蹙,“大人,徐家滅門,莫非是跟北國有關係?
“若是說北國人去調查我還能相信,可若是說北國人大老遠跑去南國殺人滅口……張仲曦的瞳孔猛然間收縮了一下,“這件事怎麼都說不通,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就更加不可能。
宋一又道,“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北國人做的?那他們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目的?
張仲曦搖搖頭,“我若是知道還用得着在這裏糾結?
宋一沉默不語,張仲曦又道,“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屬下已經通知了秀娥小娘子,應該馬上就來了。
張仲曦揮了揮手,宋一心領神會很快便出去。
他估摸着時間,也沒有什麼休息的心思,便下穿穿着鞋子,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半刻鐘之後,敲門的聲音再次響起,張仲曦打開門,秀娥正立在門口。
“表弟!!秀娥看着是張仲曦的時候還有一絲詫異,隨即她又越過張仲曦的身體朝着裏面看了一下。
沒有看見自己想要看見的人,秀娥的眉頭微微蹙起,“表弟,弟妹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