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裏的時候，面色已經有些嚴肅，眉宇之間的神色看上去似乎還有些後怕。
衛少卿一直都沒有接觸過北國，所以並不是瞭解實際情況。
如今看着對方如神情，有些好奇，“楊夫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盛瑞仰起頭，神色顯得有些憂鬱，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副道光沖天的畫面。
他瞳孔中像是有一道金光閃了閃，好一會纔回過神來，“你就算是沒有去過北國，也應該知道北國的趙家。
衛少卿點頭，“略有所聞，聽說北國的皇室的皇權早已經落空，大部分的實力其實都已經落在趙家的手裏面。上次我見到張仲曦的時候，我還聽說趙家的實力其實是遠不止於此。
一個家族……竟然在一個國家凌駕於皇權之上，衛少卿着實是有些佩服的。
不過，他一直都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家族，竟然……實力能夠這麼大。
楊盛瑞隱去眸中的情緒，恢復正常，“我剛剛也說了，一個國家，一個文明……需要傳承下去的話，勢必需要文字跟圖形。
“北國……的文字不普及，只有皇室的人掌握着少部分的智慧，若是遇上外來明文的衝擊，比如說南國……
楊盛瑞只是說說，衛少卿的腦袋裏面已經開始腦補出一副畫面，“其實……有時候的戰爭並不是所謂的燒殺搶奪，精神層次的侵略纔是最可怕。
“你說得對。楊盛瑞點點頭，“北國這種變態的文字佔有，相當於是阻礙了文明的傳播，若是南國趁機而入……久而久之，北國的人就會對南國產生一種歸屬感。
“那……爲何我們南國不這樣做？衛少卿眼睛一亮，彷彿已經找到解決戰亂的辦法。
楊盛瑞有些無語的搖搖頭，“……
衛少卿果不其然還是太天真了!!!
“你以爲北國是傻子嗎？楊盛瑞突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頭，“之前北國跟南國還能互通往來，發展商貿，想來北國人已經意識到這樣問題，知道這樣對他們國家不利，所以早已經中斷了來往。
衛少卿喫痛，捂住的腦袋。
楊盛瑞想起衛少卿已經不再是自己學生，而是已經當官，看着自己手……想起自己剛剛下手有些重，神色有些歉然，可還是端起架子道，“不過，北國雖然防止了南國的入侵，可是卻忽略了趙家。
“你想想，趙家若是掌握了北國的皇室的文字，甚至是在這文字的基礎之上……參透了什麼祕密，你覺得北國皇室的優勢在哪裏？楊盛瑞又問道。
“那……那北國的皇室不是被趙家牽着鼻子走？電光火石之間，衛少卿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他側着頭看着一臉嚴肅的楊盛瑞，“所以……夫子，你的意思是趙家掌握了什麼北國皇室都不知道的祕密？所以……凌駕在皇室之上？
楊盛瑞終於鬆了一口氣，衛少卿終究還不算是太笨。
衛少卿正處於震驚狀態，所以並未注意到楊盛瑞臉上的表情，還有些喃喃自語道，“楊夫子，你說……張夫人的孃親若不是北國皇室的人，會不會是趙家的人？
他說完之後，室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固，楊盛瑞的嘴角動了動，“……
見他未說話，衛少卿已經知道自己是說中了。
一個北國皇室……一個趙家！！！
嘖嘖……沒有想到張夫人的孃家如此強大。
當初還以爲張仲曦的眼睛瞎了，會看上這麼一個醜女，可是誰能想到……人家其實是真正的金鳳凰。
這一刻，衛少卿突然就有些佩服張仲曦，眼光咋就這麼毒辣呢？
兩人遲遲不說話，楊盛瑞面色又沉了幾分，“我原本來這裏就是調查徐家的事情，既然你已經提前拿到證據……我就先回漠北。
他雖然表面平靜，可是心中卻已經是巨浪翻天。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李榮華竟然真的跟趙家有關係，看樣子……他還需要再去北國一趟。
衛少卿原本也就是受張仲曦託付，這纔去徐家調查這件事。
如今證據已經拿到，對方還是信任的人，他自然是想着將這件事趕緊脫手。
“如此，就麻煩夫子，這一份書信我留着也是無字天書，還是夫子拿去吧。衛少卿將剛剛接過來的書信又遞給對方。
楊盛瑞自然是不再推辭，拿着書信塞在自己的懷裏面，“如此，我就告辭。
……
楊盛瑞走了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去了碼頭。
如今雖然已經入冬，可是南方的河道還爲結冰。
這一條河，直通關門口，是去漠北最近的路程。
他得趕緊將這一封書信裏面的內容破解，他有種預感……北國……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說不定還會波及到南國。
思及此，在上船的前一刻，他在驛站已經寫了一封密信，送去京都。
凡是，總得做最壞的打算，希望這件事能夠儘快過去。
他上船之後，碼頭前面的一個客棧裏面。
一個黑衣人正站在二樓的閣樓上面，眺望遠處的船隻，他的整張臉都被黑色的帽子給遮住，露出一小半截精緻順暢的下顎線。
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侍從，“已經打探清楚了，衛家公子確實是將那一封書信交給了他。
“那個老匹夫，當初能夠逃脫趙家的追殺……確實是有些本事的。黑影人嘴角一張一合，說完話之後，他嘴角依舊保持着那個嘲諷的弧度，“這一次……他以爲……他還能跑掉？真是可笑！！！
“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殺！一定不能讓這個老匹夫活着到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