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丫頭懂什麼。梁夫人不以爲然的看了她一眼,繼而又看着李榮華,“我說張夫人,你家的下人是不是太沒有規矩了?主人家正在跟客人說話,哪裏有她插嘴的份?
李榮華正低着頭垂着眸子在撥弄手中的杯蓋,從梁夫人的這個角度看過去,並不能看見她的表情。甚至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果然是鄉下來的野丫頭,什麼都不懂。
雖然她如今是北國的公主,可到底是鄉下長大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麼點事情都拿捏不住。
想到這裏,梁夫人心中越發的鄙夷。
一旁的薛夫人的心都跳動起來,她跟梁夫人一眼,都看不清楚李榮華的情緒。
可……作爲一個女人,旁人給自己的丈夫送女人,誰的心情會好?
薛夫人呼吸一滯,朝着梁夫人使了個眼神,可是偏偏梁夫人就跟沒有看見似的。
“我說張夫人,你是什麼意思?梁夫人見李榮華遲遲不說話,眸低已經有了幾分的怒氣。
李榮華這才擡起頭,可惜……眼眶下面早已經是一片溼潤。
這是……哭了?
薛夫人有些喫驚,梁夫人更是……不知所措。
她來張家看似明面上的道歉,可實際上就是爲了給她一個下馬威。
可是哪裏想到,對方竟然這麼沉不住氣,竟然哭了?
“梁夫人,實不相瞞,我雖然是張家的媳婦,可我家裏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祖母做主,對於丫頭這些……一直都是她主張的,如今梁夫人送來丫頭,原本是一番美意,可……我真的做不了主。李榮華一邊說,一邊小聲的啜泣道,那模樣……梨花帶雨,看上去好不可憐。
知道的明天她的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一旁人誰欺負了她。
薛夫人已經坐不住了,李榮華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們家當家做主的是張老太太,張仲曦平日裏面的通房跟妾室都是張老太太安排。
人家主人家都沒有安排,你梁夫人如今還給人送人來。
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
她能明白,梁夫人自然也是明白。
面色有些不怎麼好。
李榮華又道,“我人微言輕,雖然很想收下樑夫人送來的人,可這個家到底不是我當家做主,我看我還是得請示一下我的祖母,或者等我老家老爺回來我再問問。
梁夫人的面色有些尷尬,“這……不太好吧?不過是一個端茶送水的丫頭,張夫人都做不了主嗎?
假意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的淚花,李榮華又看着她道,“梁夫人有所知道,我們家的丫頭都是粗使丫頭,我祖母說了,鄉下丫頭皮實,不做作。這城中的姑娘個個都嬌豔如花,細皮嫩肉的樣子,我們着實是不敢用。
梁夫人訕笑,“哪能,不管是鄉下還是城裏,這裏都是丫頭的命,既然都是丫頭的命,張夫人隨便使喚便成了。
小蓮出去之後,梁夫人便有些坐不住了,一旁的薛夫人也沒有想到李榮華還真的去叫張老太太,頓時也吃了一驚。
正在梁夫人要起身的時候,外面突然就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誰家這麼欺負人的?我家孫媳婦纔有了身孕就着急着送人上來?張老太太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到底要看看,誰家不要臉的夫人,竟然敢這麼不要臉上來送人?當我們張家小門小戶出身不知道這京都的規矩嗎?
“我們張家從來就沒有納妾的這一說法,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聲音越來越近,屋子裏面,梁夫人徹底是坐不住了,她沒有想到張老太太竟然是個潑賴的,絲毫沒有顧忌自己的面子,這般罵人的話,說不定過幾日京都的人就都知道了。
“我孫媳婦肚子裏面還揣着一個,若是有什麼問題的話,我管你是什麼兵部侍郎夫人還是什麼尚書夫人,我定然要鬧得整個京都都知道。
此時,不僅僅是梁夫人的面色難看,就連一旁的薛夫人也徹底坐不住了。
她瞪了一眼梁夫人,彷彿在說,看你做的好事。
梁夫人也有些無辜,她真的沒有想到張家老太太竟然是這麼潑辣的人。
薛夫人眼見自己已經沒臉了,趕緊道,“張夫人,我家裏還有一些事情,就暫時告辭了。
梁夫人見她也走了,自然是也不好再多呆,“是呀,張夫人我家裏也還有一些事情,我也先告辭。
一旁的小蓮道,“梁夫人,那……你家的侍女……
“聽說還沒有走,讓我瞧瞧誰家不要臉的夫人竟然能做出這麼齷齪的事情來。
“老太太,你小心點。
“……
隨着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梁夫人的心底也有些害怕,朝着一旁還站着的丫頭道,“站在哪裏做什麼還不嫌丟人嗎?給我趕緊走!
那丫頭只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李榮華也沒挽留,看着兩人落荒而逃,嘴角只是勾了勾脣。
此時,張老太太已經殺了過來,進了屋子之後朝着四處看了一眼,可屋子裏面除了李榮華誰都沒有。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榮華,“不是說薛夫人跟梁夫人來了嗎?
李榮華哭笑不得,“祖母,你還沒有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走了呢。
張老太太鬆了一口氣,繼而看着李榮華的肚子,“榮華呀,你不要生氣,梁夫人說的那些話就是放屁,你千萬不要放在心裏。
“祖母放心吧,我怎麼可能放在心上。李榮華又道。
“是呀,當初在李家村的時候,翠蘭的事情我就態度很堅決,我們家是不會有妾室的,你安心在養胎,若是那個梁夫人再上門來,你就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