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學院...”
羅盾默默唸叨了一聲,他曾經在邊境軍團待過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僅僅聽說過邊境軍團的名字,而且還真正接觸過這些學院中的學生。
他們的眼神要比自己面前的這些學生們來得更加兇狠殘暴,又經歷過比弗洛倫德皇家騎士學院學生們多得多的生死磨鍊,所以雖然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很小,甚至他這邊學生的平均實力甚至還要些微領先邊境學院的學生,可如果在生氣搏殺之中,羅盾並不會認爲自己這邊的學生能夠佔據到什麼優勢。
他還記得,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到邊境學院的學生的場景。
那個時候,自己還比較年輕,僅僅只有四十來歲,實力已經是騎士了,在當時的邊境軍團之中,也算是一方高手,能夠統領一支三千人的軍團。
他當時接到任務,要去一處峽谷埋伏,殺死會經過那裏的運輸軍糧的北丹格尼斯軍隊。
本來以爲,這應該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
畢竟,經過這麼多年的交鋒,雙方對於彼此之間的情況都相當的熟悉了,那一次北丹格尼斯帝國押運的乃是供一支千人軍團一整個月進食的糧草,所以押運的人數絕對會在三百人往下。
本來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那三百人幾乎被自己幾方屠殺殆盡。
可誰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當四面八方都有喊殺之聲出現,而大量北丹格尼斯帝國的軍隊衝出來反包圍自己之後,羅盾就知道要遭了。
那是一場讓他至今都難以忘卻的血戰。
自己拼死帶人突圍,眼看着就要逃亡成功,卻被一些模樣相當年輕的人擋住。
爲首之人,纏住了自己,自己以騎士階的實力與那大約二十歲左右的男人對抗,卻無法將他拿下。
時候,雖然援軍到來,可是自己三千人的軍團也損失殆盡。
臨走之前,那個年輕人還頗爲不屑的說了一句,“這就是東哥亞布帝國的騎士?不過如此。”
那句話,也讓羅盾的心被深深紮了一下。
事後,回去之後也從別人的口中得知,那個阻擋自己,並且與他顫抖不下的年輕人,乃是邊境學院的第一天才。
而現在...
幾十年過去了,當初的那個邊境學院的第一天才,如今也成爲了北丹格尼斯帝國邊境軍團的軍團長,手握百萬大軍,權勢滔天。
而自己,也在經歷了那次事件的打擊之後,默默退伍,並且成爲了弗洛倫德皇家騎士學院的教授。
有的時候,命運真是喜歡開玩笑。
羅盾默默飲下了一口烈酒,自己曾經是一位軍人,卻最終成爲了學院教書育人的教授。
那個人明明是一位學院的學生,卻最終成爲了邊境軍團的軍團長。
真是可笑,可悲,可嘆。
這場晚飯持續了很久。
許多學生都懷抱着對於明天的期待與緊張,也學着羅盾一樣,喊來了烈酒,一同暢飲,一同暢聊着未來。
陸斯恩也喝醉了。
這也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喝醉。
同樣,也正是經歷了這樣一場晚餐的狂歡之後,他也真正的與這些一年級的學生們相知相熟。
許許多多弗洛倫德皇家騎士學院的新生,在最開始都只是純粹的同學關係,實際上私下裏並沒有太多的往來。
他們也都是經歷了第一次的試煉只夠,經歷過了生死關頭的相互扶持之後,才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最終在一次又一次的試煉裏,相知相熟,成爲了可以依靠的忠實夥伴。
哪怕是畢業了,也在帝國的政壇上相互扶持。
這,也就是政治資源。
能夠在一次又一次的試煉之中活下來的,都是擁有着光明未來的人。
他們哪怕是畢業,也能在帝國的政局變化之中佔據一席之地,或多或少的影響政令的改動與頒佈。
“弗洛倫德派”,也是帝國政局之中,非常有鮮明色彩的一個派系。
二皇子在學院之中創立學生社團,也就是想要提前掌握這些帝國的未來,將未來的“弗洛倫德”派,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這場狂歡之中,也出現了一些新的身影。
比如說,二皇子的親衛隊長。
他是冒着風雪前來的,似乎早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他們這行人會在今天抵達荒土城,所以纔會帶領人馬趕來。
這名親衛隊長來此之後,說了很是多的場面話,聽來聽去,都是“少年英雄”、“帝國的未來”諸如此類的。
雖然話句很是老套,可是這些學生們卻是聽得非常的受用,紛紛對二皇子派出親衛隊長來此慰問他們的舉動,表示感動。
“這也是二皇子有優勢的地方了。”諾伯託回到房間之中,將陸斯恩放在牀上,還嘆息了一聲。
陸斯恩翻了個身子從牀上爬了起來,雙眼炯炯有神,一點兒也看不出來醉過去的樣子。
“咦?!你沒有醉?”
諾伯託驚訝的看着陸斯恩,後者笑了一聲:“我如果不裝醉,他們會把我給灌死。”
諾伯託想了一下,輕笑了一聲,的確,被羅盾教授任命爲隊長領袖的陸斯恩,已經得到了所有學生們的關注,如果他不裝醉的話,今天恐怕爺們會躺在地上起不來的。
北方的烈酒格外的烈,讓陸斯恩這種從海邊來的少年,很是難以接受。
“而且...”陸斯恩搖頭苦笑了一聲,“而且二皇子的親衛隊長來了,非要拉着我說話,我不想與他過多的交流,也只能裝醉了。”
“唔...”
諾伯託默默點了點頭,“二皇子的親衛隊長似乎很是看重你。”
“不僅僅是我。”陸斯恩嘆了一聲,眼神瞟向了諾伯託:“他不是也找你喝酒了嗎?”
“嗨!我不喝酒。”
諾伯託擺了擺手,撇嘴道:“他明顯就是想要拉攏我們,說之前在學院之中發生的刺殺事件,二皇子都已經知道了,他非常的憤怒,並且說他很是注重有才華的年輕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一定是有人誣陷什麼的。”
“的確不會是他做的。”
陸斯恩聳了聳肩,突然又笑道:“不過,我倒是認爲這一次二皇子下錯了棋,他不應該如此急迫的派出親衛隊長來拉攏我們的。”
“恩?爲什麼?”
諾伯託歪了歪頭,對於陸斯恩的這句話表示不太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