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博士，這個孩子百分之八十的內臟受損，右臂壞死，已經無法救治了。”
“用常規的醫療方法的確是沒辦法救治，但如果用特殊的方法，也許能行。”
“您說的‘特殊’的方法究竟是……您該不會要使用‘那個’吧？”
“沒錯，要想救他唯一的方法就是使用‘那個’，令人久違的人體改造手術。”
“可是博士，這項手術已經被嚴令禁止了呀，再者他的心臟嚴重受損，即便是人體改造手術也……”
“這項手術是從古老的‘木甲術’流傳至今的，當局之所以禁止它是爲了防止有人利用其批量製造‘改造士兵’，我們現在是爲了救人，我會給議會寫報告書的，所有責任由我承擔，只是心臟的問題……”
“博士，快看，他的心率……他的心率逐漸變得正常，他的心臟正在強有力的跳動，這真是個奇蹟！”
“這是何等驚人的求生意志啊！既然你能創下‘生命的奇蹟’，那麼‘醫學的奇蹟’就交給我吧！”
“準備手術！”
————
陸鳴緩緩睜開眼睛，他打了個呵欠，看向四周。
這是一間病房。
不過和以白色爲主色調幹淨整潔並且瀰漫着消毒水氣味的常規醫院有所不同，這個房間的佈置很溫馨，房間內有許多毛茸茸的玩具，天花板上垂吊着許多紙疊的千紙鶴、滿天星。
窗臺上掛着一隻晴天娃娃，即便是大霧的天氣它也依然努力的保持微笑。
他對這個房間不陌生。
“對了，昨天晚上……我將小歆她送到了望舒阿姨這裏，這是望舒阿姨的私人診所。”
他揉了揉腦袋仔細的回想，他的記憶並不連貫，但陸陸續續的在恢復。
他頭疼欲裂整個人都是虛脫的，但他可顧不上這個了：
“小歆，小歆她……”
他立刻看向病牀上，看到正睡得安詳的少女以後他好歹鬆了口氣。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陸鳴看過去，在門口站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他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跟着女人來到了旁邊的辦公室。
會客的茶几上擺放着豆漿和小籠包。
“喫點東西吧，現在的你需要補充體力。”葉望舒指了指早點說着。
她三十來歲的年紀，戴着金絲邊框的眼鏡，劉海很長，身姿窈窕，看起來有些慵懶。
“小歆她現在怎麼樣了？”陸鳴坐在沙發上忐忑不安的詢問。
“情況不太妙。”葉望舒搖了搖頭。
“她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突然暈倒？”
“應該和‘那個日子’的臨近有關吧。”葉望舒嘆了口氣說着。
“那個日子是……”陸鳴感到有些費解。
“你知道洪流事件吧？”葉望舒沒有直接回到他的問題，反問說道。
“知道，由魅獸暴動引發的惡性事件，迄今爲止，七星市總共經歷了四次洪流事件。”
陸鳴點了點頭，他昨天夜裏還聽出租車司機提起過八年前的洪流事件。
只不過出租車司機作爲普通人並不清楚具體的內情，當局只給出了“小行星墜落”的解釋。
等等。
八年前的大霧天氣，第四次洪流事件……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詫異的擡起頭看向葉望舒。
“看來你猜到了，沒錯，第五次洪流已經迫近。”葉望舒幽幽的說道。
“可是……這和小歆她又有什麼關聯呢？我記得我有一次聽陸山說過，第五次洪流應該要在很久以後纔對。”陸鳴仔細想了想，在記憶中挖掘着和洪流有關的信息。
“嗯……”陸鳴點了點頭。
他的腦海裏再度出現了在那個長長的坡道上，少年奮力搖着桃樹的場景。
“八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大霧瀰漫的天氣，海量的高階魅獸出現在8區，自此引發了第四次洪流事件，當局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纔將魅獸趕回了‘虛空之門’，8區在戰爭中淪爲廢墟被永久封閉，她，就是戰爭結束以後在虛空之門發現的。”
“虛空之門是什麼？”
“虛空之門是連接真實世界與魅界的通道，是一扇沒有固定形態的虛無之門，一旦打開，魅界中的魅獸就會大量涌現，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我們的真實世界。”
“那昨天晚上在霽雲大橋……”陸鳴忽然想起昨天夜裏，不就是被海量的次階魅獸圍攻嗎？
“恐怕就是有人打開了虛空的縫隙，從魅界中放出了次階的魅獸，只不過縫隙太小了，只能讓雜魚等級的魅獸鑽到真實世界裏，那些真正的狠角色，需要等大門完全打開以後才能進來。”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小歆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可不是什麼魑魅。”
“你說得沒錯，她具備着人類的所有特徵，與魑魅，或者說是魅者都截然不同，當初在虛空之門外發現她的時候，裁決所的內部就出現了分歧，一部分要求將她除掉，抹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脅，另一部分人認爲已經死了太多人了，不能再造殺孽，而且她作爲一名人類卻擁有着魑魅才擁有的強大魂力，這也許能夠爲我們對付魑魅提供一個突破口。”葉望舒詳細的解釋道。
“基於以上的原因，最終裁決所決定在欽天監的看護下，讓她留在人類的世界生活，直到現在，大致上也算是順風順水的。”葉望舒繼續說道。
“可爲什麼小歆卻在這個時候昏迷不醒了？”陸鳴還是對這件事最爲在意。
“八年前剛剛發現她的時候，她就是現在這種狀況，所以我推測隨着虛空之門的即將打開，她受到越來越嚴重的虛空之力的影響，所以纔會昏迷不醒。”
“那如果虛空之門完全打開，小歆她會怎麼樣？”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隻有阻止虛空之門的打開，她的情況纔會好轉吧？”
葉望舒有些同情的說着，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很冷漠的人，醉心於研究，別的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可是她是看着那兩個孩子長大的。
如今一個昏迷不醒，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另一個呢？
“小歆她是在學校附近出現異常的，魅獸也是在學校附近出現，還有葉同學在學校地下所經歷的場景……虛空之門將會在七星高中打開？”陸鳴很快就推測到了這一點。
“你已經見到過小雨了吧？”葉望舒忽然問道。
“見是見到了，不過只是在‘迷宮’當中，並沒有見到葉同學本人。”陸鳴想了想說道。
“我帶你去見她吧，也許她能夠給你提供更多的幫助。”
“葉同學她究竟在……”
“她就在這裏。”
“什麼？”
“你不覺得奇怪嗎？她姓葉，我也姓葉。”
“她是我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