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四伏之時,最能考驗人心。

    蕭林一馬當先,說着便爬上去,輕輕打開井蓋。井蓋被撬開一條細縫,她銳利的目光像雷達,掃視目所能及的一切。

    半晌後,蕭林輕手輕腳的蓋好井蓋,回到下水道。

    許宴菲搶着問:“怎樣?”

    “一公里外的確是康健藥廠,可是很多喪屍圍着藥廠。”

    “多少?”程毅問。

    “粗略估計,不少於三萬。”

    衆人倒吸涼氣的聲音之大,像是鼓風機嘩嘩作響。

    三萬只喪屍,直接過去無疑是送死。但是都走到這裏,現在放棄又不甘心。再說離速效針劑只剩這麼一步,蕭林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或事妨礙到她。

    蕭林氣勢全開,初顯女王風範:“看來不用那招是不行了。跟我來,我要團滅它們。”

    蕭林信心十足的樣子和胸有成竹的語氣使蔣偉民等人不由得安下心來,相信只要有她在,任何困難將被踏平。

    當六人全部爬出下水道,密密麻麻、將康健藥廠圍得水泄不通的喪屍大軍震撼了蔣偉民五人。

    “爲什麼那麼多喪屍圍着那裏?”高展辰想不通。

    梁妙潔眸色冷淡:“因爲僥倖存活的安和倖存者極有可能全在康健藥廠。”

    梁妙潔猜想是對的,原想跟着上京軍方撿便宜的安和衆多幸存者,大約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幸運的死裏逃生。這些人倉惶的反擊喪屍,邊戰邊退,最後被逼死守最堅固的康健藥廠,其中就包括宋華強和雷彪的人馬。

    期間他們嘗試過突圍,可都不成功。不僅浪費彈藥,子彈聲還吸引更多的喪屍的到來,所以就成了蕭林他們看到萬屍圍堵的情景。

    “TMD!你能不能不要每五分鐘看一次,好像看多了那些喪屍就會自己離開。”一個光頭肌肉猛男扔掉快燒到手的煙,煩躁的吼。

    “我礙着你了,老安。”

    被吼的人叫盧留根,是個四肢發達的男人。

    “對,礙着我眼了。”

    與盧留根對吼的男人姓安,名四平,兩人皆聽命雷彪,性格相似,都是暴躁型,屬於一言不合就動手的那類。

    這不,兩人沒吵幾句,又準備抄傢伙“開戰”。

    雷彪眼眉都不擡,冷冷的宣佈“獎勵”:“誰打贏了,誰就出去殺喪屍。”

    老大發話,盧留根和安四平頓時偃旗息鼓,心有不爽地各坐一邊。

    “切,只會虛張聲勢的莽夫。”一個把襯衣最上面的扣子也扣緊的斯文男鄙夷道。

    “姓柴的,老子早看你不順眼。”安四平正愁沒地泄火:“以爲自己很聰明,安插個叛徒,想挑起我們和上京的衝突,好坐收漁人之利。結果呢?那叛徒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沒看清就斷氣,反而你被上京的眼線反過來陷害。”

    柴智平表情陰翳,眼神彷彿要喫人。他向來以擅於算計自居,賠夫人又折兵的結果使他深感恥辱。

    而柴智平的頭目宋華強的臉也拉的老長,顯然心情不爽到極點。

    雙方人馬的□□味很重,其他少數局外人怕殃及池魚,一直龜縮角落,冷眼旁觀。

    自從被困藥廠,兩幫人的對噴不下幾十次,卻沒有一次是真刀實槍幹起來。

    因爲他們都明白要保存體力,應付隨時有可能闖入的喪屍。而且雙方都清楚這次行動損兵折將,苟延殘存的又多是傷員,真的沒火拼的能力。

    安四平又耐不住性子,透過縫隙觀察外面情形。本以爲是不變的喪屍不知疲倦的衝撞,卻眼尖的捕抓突兀的出現。

    “老大快看,外面有情況。”

    或許是幾萬只喪屍的嚎叫聲太大,又或者怕打厚重鐵門的聲太響,直到蕭林一行人離喪屍只有百米遠時,才陸續有喪屍轉過身。

    對上幾萬雙除了食慾,空洞無物的眼珠,蕭林淡定自若,上前一步。她右手鬆開黑劍,黑劍卻沒掉落,而是快速升起,最終升至蕭林頭頂。

    緊接着,蕭林雙手朝外攤開,曲指向兩邊拉,直至雙臂水平展開。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黑劍隨着蕭林的動作,一把分裂成兩把,兩把變四把,四把又分成十六把……直到最後完全數不過來,密密匝匝的劍林懸浮於空中,宛如枕戈待旦的千軍萬馬,頗有遮天蔽日之勢。

    別說第一次看到蕭林使用超能力的梁妙潔,就連蔣偉民他們也瞠目結舌,震驚萬分,更別提躲在藥廠裏,聞訊而趴在窗縫偷看的人。

    相比久等未得獵物的喪屍,新鮮送上門的“食物”顯然更有吸引力,越來越多的喪屍蜂擁而至。

    接下來,蕭林給所有人生動的詮釋了什麼叫“一夫當關,萬夫莫敵”。她右手輕輕往下一揮,數不勝數的黑劍自動對準喪屍軍團,如同萬箭齊發,以銳不可當態勢,破空瞬至。

    “轟—轟—轟”巨聲,隆隆沉雷響徹山谷,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羣山,密集劍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所到之處飛沙走石,哀嚎四起。

    無死角的攻擊持續了五分鐘,蕭林才召回黑劍。不計其數的黑劍逐一消失,最後剩下本體回到她手裏。

    漫天的塵煙掩蓋了蕭林的滿面的倦容,這招雖然厲害,可耗費的能量不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都不會用。

    其實蕭林選擇放大招一是形勢所迫;二是爲了震懾藏在藥廠裏的人。

    藥廠的地下庫房內的藥肯定有不少,可人心是貪婪的。爲防有人放暗箭,她就露這麼一手,讓他們明白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前都是紙老虎。

    蕭林這招敲山震虎確實有效,藥廠裏的人看着蕭林手持黑劍,從滾滾沙塵中踏過遍地屍骸,信步走來。那刻,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感受到徹骨的顫意,他們清楚席捲的殺意代替她無聲的警告。

    “怎麼辦?我們開不開門?”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卻是在場的人的共同心聲,但同時也明白不管開不開,這堵鐵門是攔不住她。

    思來想去的時候蕭林衆人已經來到門前。

    瞧見紋絲不動的大門,高展辰覺得可笑:“他們以爲這樣就能擋住我們。”

    他剛說完,鏽跡與血跡混雜不清的鐵門緩緩打開。

    蕭林淡然無視或打量、或討好、或歹毒的眼神,問梁妙潔:“地下庫房在哪?”

    梁妙潔連忙告訴她:“地下庫房在地下二層,不過…”

    “不過地下庫房的牆壁是25釐米厚的鋼筋混凝土,其中有10毫米的夾層,同樣防火防爆防鑽,”柴智平怪里怪氣的搶着說:“而且庫門有22頓重。就算有□□,一時半會也炸開,何況你的人懂爆破嗎?”

    蕭林只是冷冷的剮了柴智平一眼,色厲內荏的柴智平立刻慫了,連直視蕭林的勇氣都沒有。

    “他說的是真的,你打算怎麼打開庫門?”梁妙潔面露苦色。

    “帶路。”蕭林不以爲然道。

    梁妙潔見識過蕭林的異能,相信她山人自有妙計,沒多問就徑直往前走。除了蕭林等人,還有原先待在藥廠的所有人,全死皮賴臉的跟下來。

    這些人的想法顯然易見,無非就是從中分杯羹。昭然若揭的司馬昭之心,所以蔣偉民叫住蕭林。

    “小林,這個時候是該把一些事說清楚了吧。”

    蕭林和蔣偉民的默契是最好,只消蔣偉民一個眼神,蕭林便明白他有事需要自己配合。

    於是,蕭林停下來,表現得完全像知情者。

    相比蕭林的粗暴簡單的武力震懾,蔣偉民想的更周全,更長遠。

    在蔣偉民得知倖存的安和人全在藥廠裏,他便想到宋華強和雷彪很大可能在其中,畢竟他們的人數與裝備佔優勢。若到了搜刮藥品時,這兩人肯定會橫插一腳。

    即使他對蕭林的武力值有信心,可考慮到兩人在安和還有一些殘存黨羽,所以事情不宜做絕。而且蔣偉民從蕭林一改以往的低調風格,隱約猜到蕭林心中打算。

    “是這樣,”蔣偉民一臉無辜的說:“大家都是來自安和,理應相互照料。可是…”

    說到這裏,他眼帶冷意的斜睨宋華強那夥人。

    曾經不可一世的馮任柄對上蔣偉民的眼神,登時成了縮頭烏龜,恨得鑽進地底。

    而張凡見馮人柄神色慌張,很快想到他們就是將馮任柄打得頭破血流的人。他不動聲色的打量六人隊,幽深的眼睛流過異樣的考量。

    蔣偉民報復意味重:“可是宋先生的人曾經要殺害我們的隊友,還要分給你們藥品,這口氣恕我們咽不下。”

    宋華強茫然皺眉,即便不清楚來龍去脈,也知道是他手下和他們有過節。可他沒有道歉或解釋,甚至不感到羞愧或難堪,只認爲他的人居然沒能趕盡殺絕,導致如今任人宰割。

    末世,法律成空文,道德被遺忘,人性的惡被無限放大。生存的法則只有一條——弱肉強食。

    在商海打拼多年的宋華強深諳此理,他的金絲眼鏡閃了閃,冷笑:“裏面的東西是無主之物,當然是見者有份,憑什麼由你們來做主。”

    話音剛落,宋華強後面的人紛紛舉起槍,瞄準蕭林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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