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的人總會在不知不覺中甜(喂)蜜(人)互(狗)動(糧)。

    單身狗鍾離椿陽看到鍾離暮雲和蕭林的親密舉動,一副喫大瓜的驚呆樣:“......”

    一動不動的蕭林:“......”

    臉漸漸發紅的鐘離暮雲:“......”

    三人彷彿被同時定住了,氣氛一度相當尷尬。

    “你們...”鍾離椿陽驚喜地先指鍾離暮雲,又指蕭林,一時間不知怎麼開口。

    蕭林立馬撥開鍾離暮雲的手,正襟危坐,要不是她亂轉的眼珠,鍾離椿陽以爲剛纔那幕是幻覺。

    鍾離暮雲委屈地摸着被打的右手:“先不說她早已知曉,現今你我二人已互述情愫,也不必太過避嫌。”

    蕭林喫驚地喊出來:“什麼?!你妹妹知道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從浪沽回程的路上。”鍾離暮雲說着說着,突然彆扭:“你爲何這般驚訝?難道你不願旁人知道你我已海誓山盟?抑或你如今貴爲郡主,認爲我配不上你了?”

    蕭林簡直眼界大開:“我只不過是問了一個問題,你怎麼腦補了那麼多。”

    鍾離暮雲較真到底:“你就說是或不是。”

    “不是。”蕭林差點舉手投降:“你還不瞭解我,只要你不放手,我這輩子的男人就只有你一個。”

    霸氣的宣言撫平鍾離暮雲的不滿,心滿意足地坐好。

    全程喫瓜喫狗糧的鐘離椿陽從驚呆到喜悅再到無語,心路歷程十分精彩。看着哥哥和蕭林在那含情脈脈地對望,不禁想起自己還沒有苗頭的戀情,連連嘆氣。

    殊不知這個動作令蕭林誤會:“椿陽,你...不喜歡我和你哥在一起?”

    “不,你別誤會,”鍾離椿陽連忙澄清,然後誠心誠意道:“認識小林前,我從未想過哥哥會娶一個什麼樣的世子妃。但看到你和哥哥像歡喜冤家,吵吵鬧鬧,我便知道你們是姻緣天賜定,合該如此。”

    這番聽似彩虹屁的真情剖白令鍾離暮雲心神舒暢,而蕭林則有點臉紅。

    馬車有限的空間裏連空氣也發酵得甜膩膩的,蕭林有些受不了,趕緊繼續上個話題。

    “我還不清楚陛下有多少個皇子?”

    雖然轉移得略爲生硬,可鍾離椿陽仍傻乎乎順着答:“現今皇子有四,大皇子東里琦瑋;二皇子和三皇子都爲皇后所出,分別是東里承宇和東里樂羨;四皇子東里與淮的母妃則是莊德妃。”

    “他們各自性格如何?”

    這點鐘離暮雲比鍾離椿陽熟:“明面上看,個個德行敦厚,懷瑾握瑜。實則嘛,大皇子急功近利,二皇子欠缺決斷,三皇子無心政事,四皇子口蜜腹劍。”

    “聽起來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蕭林撓撓頭:“以你對他們的瞭解,誰最有可疑。”

    鍾離暮雲思考片刻,搖頭道:“我看不出。陛下正值壯年,大權在握,他們不會愚蠢到挑這個時候暴露野心。”

    蕭林和鍾離暮雲皺眉苦思,氣氛轉爲沉悶。

    鍾離椿陽習慣往好的方向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小林如此厲害,定不會讓那黑心歹人得逞。”

    “你說得對,我就看他們還能有什麼花招。”蕭林信心十足。

    相反的,鍾離暮雲憂心忡忡,不安地盯着蕭林。

    馬車先到蕭林的府邸。

    守門的陳立根一見到蕭林,立馬大叫:“夫人,小少爺,小姐回來了!”

    咯吱咯吱,急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孫氏祖孫氣喘吁吁地跑出來。

    孫高氏眼含淚光,雙手合十,不停鞠躬:“謝天謝地,林兒平安歸來。”

    蕭林還沒來得及開口,大腿就貼上一個暖烘烘的懷抱。孫子謙眼巴巴地抱着蕭林的大腿,小臉凍得通紅。

    蕭林一邊揉了揉孫子謙的頭髮,一邊愧疚道:“抱歉,昨晚突然發了一些事,不便聯繫你們,讓你們擔心了。”

    “昨夜忽頒禁令,全城戒嚴,百姓不得外出。大母無從尋你,提心吊膽了整宿。”孫高氏激動地摸上蕭林的臉龐。

    蕭林將手疊搭在孫高氏冰冷的手上,更覺自己考慮不周全:“是我不好,沒及時報平安。”

    孫高氏猛搖頭:“林兒平安比一切都重要。”

    此情此景,真摯的親情令人動容,但寒冷的氣候同樣令人“凍”容。

    鍾離暮雲不得不打斷:“嚴寒刺骨,不如進屋再談。”

    “世子說得有理。”孫高氏連忙牽過蕭林的手,叫上孫子謙,轉身就往回走。

    鍾離暮雲也想跟過去,可護送的將領小聲地說:“世子,王爺有令,不得在外逗留。”

    鍾離暮雲剛要發作,蕭林就勸道:“你們也快回家吧,一夜未歸,穆王妃肯定擔心。”

    鍾離暮雲抿緊脣,想了想,只好作罷。

    馬車再次行走,鍾離暮雲扒在窗口,依依不捨地叮囑蕭林:“你好生休息,待會我再來。”

    蕭林很想用手捂眼,難道談戀愛的男人都這麼黏糊嗎?還是說鍾離暮雲是特例?

    直到蕭林進屋,鍾離暮雲才把頭縮回去。

    這個年代,異性之間看多一眼都引來流言蜚語,更別說鍾離暮雲與蕭林這麼“出格”,這是巴不得公告全天下。

    鍾離椿陽起了憂心:“哥,你與小林來往過於頻繁,且態度親密,你不怕母妃聽聞而棒打鴛鴦嗎?”

    “今日之前,我確有此隱憂。”鍾離暮雲自信滿滿:“可今時不同往日,小林已封爲羣主,門戶相配,想必母妃不會心生異議。”

    鍾離椿陽不由得疑惑,事情真的會如哥哥想得那麼簡單嗎?

    連鍾離椿陽一根筋的人都考慮到鍾離暮雲和蕭林門當戶對的問題,作爲過來人的孫高氏怎麼可能看不出。

    “林兒,你與世子...”

    蕭林大方承認:“是,我和他談戀愛了。”

    即使孫高氏沒有全懂“談戀愛”的意思,也瞭解個大概。她比鍾離椿陽更擔憂,先別說兩人貿然私定終身,門第之見彷如大山,要翻越何其困難。

    正當孫高氏開口勸,陳立根一跑一拐地進來:“外...外面來許...許多人。”

    蕭林才走出幾步,冼公公領着一大羣人,歡歡喜喜地走來。

    “蕭姑娘,不對,”冼公公笑呵呵地輕打嘴巴:“應尊稱永寧郡主。奴才是受陛下旨意,爲加封宣旨。”

    “哦,我差點忘了。”

    冼公公:“......”

    這位前無古人的新進郡主果然出人意料,封賞大事居然能忘。

    蕭林不是那麼沒有記性,是對空洞頭銜真沒在意,所以昨晚鐘離博萬提出的時候,她沒留意聽。

    按照本朝慣例,凡是賜封,都有一系列繁瑣的禮節。先是禮部擬定冊封的金冊和金錢,交給皇上過目;然後是受封者的家裏準備舉行冊封儀式的廳堂正中陳設節案、香案和冊案;接着等待受命的禮部使臣帶着金冊上門;那時受封人行六肅三跪三拜禮,禮畢樂止,還要到香案前跪聽使臣宣讀的冊文;最後入宮行禮致謝。

    整套流程走下來,起碼得十天半個月。

    可到了蕭林這,一切從簡。一則是刺殺案未明朗,不宜大操大辦;二來蕭林怕麻煩。於是就有了冼公公來宣旨,完成封賞儀式中最重要的一環。

    冼公公莊重地打開聖旨,宣讀:“孫家蕭氏聽旨。”

    蕭林入鄉隨俗下跪後,其餘的人也跟着跪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孫家蕭氏,人品貴重,性資敏慧,訓彰禮則,幽閒表質。特加封爲永寧郡主,與朕結爲義兄妹,賜黃金萬兩、良田百頃,府落一座,欽此。”

    蕭林雙手舉高過頭,接過聖旨。

    冼公公祝賀:“恭喜永寧郡主,賀喜永寧郡主。”

    “謝過冼公公。”蕭林乾巴巴地回了一句。

    冼公公愕然地看着蕭林,沒了?就這樣了?

    不懂行情的蕭林還傻兮兮地問:“怎麼了?”

    還是孫高氏及時反應,掏出一個滿當當的小錢袋:“有勞冼公公。”

    冼公公是什麼人,在喫人的宮裏不僅活下來,還爬到今日的高位,情商自然高。

    他面色如常,好像剛纔尷尬那幕從未發生,笑納接過錢袋:“奴才還要回宮覆命,就此告退。”

    放好賞賜的東西,冼公公又領着那羣人走了。

    對於給冼公公紅包,蕭林後知後覺:“還能這樣賺外快啊。”

    比起聽慣了蕭林的時不時冒出的新詞彙,孫高氏更想知道蕭林爲什麼突然成爲郡主。

    蕭林自動刪減危險的片段,粗略地講述昨夜的事。

    孫高氏直覺這裏面沒蕭林說得那麼簡單,但她沒問。既然蕭林不想自己擔心,自己又何必爲難她。

    最終孫高氏體貼地岔開話題,開起玩笑:“不知大母要不要改口,呼林兒一聲永寧郡主。”

    “大母你就別笑話我了。”蕭林抱起孫子謙,拉過孫高氏的手,坐下來:“不管我是什麼身份,都是大母的孫女,小謙的姐姐。唯一變的是,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孫高氏輕拍蕭林的手背:“千好萬好不如你安好,林兒...日後無論遇到何事,切記安全爲重。”

    蕭林的心房裏彷彿有暖流穿梭,重重點頭:“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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