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聽說了嗎?”
“你是說安和要救援廣石的事?肯定知道啊,這可是大事。”
“你們說這事能是真的嗎?”
“安和的一姐蕭林親自來說的,還能有假。”
“可這麼做她圖什麼?”
......
衆人談論的蕭林已經不在酒窖,而是來到小禮堂。
在廣石,大大小小的團隊有上百支,說得上話的代表人真不少,只好換個大點地方。
滿堂一屋人,個個神情忐忑又期待地盯着蕭林。這羣人的最前面除了貝雨嘉,還有金銳利、丁子渥和苗凌雪,這幾個人算是廣石中團體勢力比較大的領導羊。
“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蕭林對着所有人重複投票救援的經過:“當然這事能不能成,剩下就看你們。”
衆人聽完譁然一片,之前道聽途說的時候還沒有完全信,這會可是實錘了。
當蕭林講完的那刻起,在坐的各位不約而同地渾身顫慄,無法控制的激動遊走全身,驅散一直以來纏繞的絕望,就像身陷無底的沼澤,原本只能束手無策地等待被死亡吞噬,可突然出現救命稻草,只要抓緊,就能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叫他們如何不興奮。
然而喜悅持續不了多久,憂慮便佔據上峯。
“你爲什麼這麼做?”金銳利防備心很重:“別用那套投票的說辭,你要沒先開這個口,安和其他人根本沒這膽提出救援。”
金銳利的質疑也是大多數人的疑慮,只要不傻都明白這場營救行動所帶來的風險,難道其中有蕭隱藏的陰謀?
面對數百雙求知的眼睛,蕭林沉吟片刻,心軟道:“你就當我想做一次聖母吧。”
其他人遲疑地互望,不怎麼相信這個回答。
其實不止是這些人不信,蕭林自己也想不到會有大發善心的一天。她回想過往,自己有今天的地位似乎都是不得已而爲之。
爭奪安和,是因爲不想同伴受到欺凌;創建鏢局,是爲孫氏祖孫謀一方富足天地;找棉花也是、找焚石也是......每次都是被現實推着走。但是這次不同。
營救廣石是蕭林第一次自己想要去做的,沒有任何被迫的外界因素,僅僅是自己的心不願。這般心慈,有人怪自己聖母,蕭林也認了。
廣石有的人相信蕭林的善良,有的人仍是半信半疑,但不管信與不信,救援是事實。
只要可以逃出搖搖欲墜的廣石,付出什麼代價都無所謂。
苗凌雪再也忍不住:“不知蕭小姐有沒有具體的營救方案?”
“還沒想到。”蕭林也很光棍:“救援能不能成功,不僅在安和,更在你們。”
蕭林兩手一攤,就差沒明晃晃說出“想走可以,得出份力”。
人是很容易得一想二,甚至視別人的幫助爲理所當然。
“可是我們能做什麼?”
“是啊,我們既不是異能者,又沒車沒槍。”
“要是有能耐,早就離開廣石,還會待在這裏等死。”
......
蕭林可不慣着:“既然如此,那麼救援計劃就此作罷。”
“是嗎?”蕭林雙手插兜,顯然不信。
貝雨嘉急切地看了看漸現冷漠的蕭林,又望向底下坐着沉默不語的衆人,又開始慌了。
蕭林的心慢慢淡:“既然醜話說開了,我也給你們透個底。如果你們打算什麼都不做,等着我們來救,那麼算我多管閒事,救援計劃就此作廢。再者,即使救援計劃能夠實行,如果遇到二選一的危險,我必然死保安和。”
一語驚,衆聲起,蕭林的直言戳破了那些人得寸進尺的小心思,叫他們不要奢想不勞而獲。
竊語四響,每個人臉上都有自己的考量,卻仍然沒有一個敢下定決心。
蕭林失去耐心,正要抽身離去時,貝雨嘉抓緊她的手臂,急得青筋凸起。
“我不想死,更不要等死,只要你帶我走,什麼要求都可以。”
也許是貝雨嘉的掙扎刺激到始終在觀望的衆人,一個接着一個站起來。
“我也不想死。”
“只要能走,要我做什麼都行。”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一把。”
......
蕭林眼眉微提:“想清楚了?不後悔?”
“不後悔!”
應答的齊聲似要衝開屋頂,與普照的金光接應。
“行!”蕭林收回離開的腳步:“既然你們都同意,就先說說廣石現在能動用的物資。”
事關自身的存亡,每個人都特別積極。
根據這些人提供的數據,蕭林初步估算一下,如果廣石和安和所有車輛出動,一天之內應該能轉移所有人。可是...
金銳利最先提出其中的難點:“蕭小姐,雖然車輛足夠,但轉移時間要想控制在一天內,只能選擇直線路程,而廣石到安和沒有直達的路線。”
第一個難關就橫在每個人的心頭,發愁不已。
“就是啊,即使現在開闢一條新路,也來不及。”
“而且很可能會引來喪屍。”
這時丁子渥想起蕭林曾經一人屠盡滿路喪屍的壯舉。
“蕭小姐還記得和我們第一次交易火藥原料前你殺光主幹道的喪屍的事嗎,要是如法炮製,我想難題就能迎刃而解。”
蕭林不是沒想過這個方法:“要是幾個月前還可以,現在這麼做,風險只會更大。”
“爲什麼?”苗凌雪很是不懂。
蕭林掃視一圈,發現不止苗凌雪一臉茫然,其他人也是很不解。她遲疑地問:“難道...你們不知道喪屍的行動出現組織化?”
“什麼!”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組織化?”
......
他們頓時惶恐不安,直覺即將面對一個更大的挑戰。
蕭林凝重地深嘆一氣,然後告訴那些人喪屍異動的始末。衆人越往下聽,呼吸越急促,手心不自覺冒汗。
貝雨嘉問了蕭林一句多餘,卻是所有人都迫切求證的問題。
“這是真的?你沒騙我?”
“如果不是真的,我也用不着到現在還沒有具體的營救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