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2011開始 >第80章 長的有點歪
    小時候過年很期待,因爲過年有新衣服穿、有壓歲錢拿,雖然會被親媽沒收,但過一下手癮也很不錯,還有好喫的,還能開開心心浪,所以對過年很期待。

    長大之後,就覺得過年沒意思。

    因爲幸福感不同了,追求也不同了。

    每年過年,大伯和二伯兩家都會到陳耀東家喫年夜飯,陳爸哥三雖然走的路不同,但兄弟感情還是很好的,不像有些人家有了階級和差距,慢慢的就不來往了。

    今年也不例外,四點剛過,兩家人就來了。

    全家出動,老中幼三代都來了。

    二伯母看孩子,大伯母和兩個嫂子則幫陳媽包餃子。

    陳衛東總算解放了。

    陳建斌陪兩個哥哥聊着天,聊一會農民,說了一會國家政策,最後聊到子女身上,陳耀東弟兄四個則搬了張桌子坐在外屋打撲克畫鬍子,塗料是煤炭的黑灰。

    幾輪下來,人人臉上畫滿了黑印子,跟惡鬼一樣。

    四個小娃娃瘋來瘋去,比在家裏的時候開心多了。

    最大的十歲了,最小的才兩歲,是陳二哥的幼子。

    陳紀東背靠着燒的火紅的爐子,時時擋着自家小兒子,就怕一個不小心蹭爐子上,這年可就沒法過了,一邊抽空問陳耀東:“聽蘇娜說你十一天干了一百二十多萬?”

    陳耀東一邊抓牌一邊點頭:“年前男裝好賣,過完年就不行了。”

    陳紀東道:“你說你既然有這本事,還給別人打啥工,自己開個店賺錢不好?僱個店員才幾個錢,就算你不想做服務,有時間了去賣賣貨也比給人幹強。”

    “沒興趣,我只幹你們看不上的。”

    陳耀東笑呵呵,之前是對服裝沒興趣,現在是打死也不自己幹了。

    只要他說開店賣服裝,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來入股。

    都知道他賣衣服牛B,只要讓陳二哥入了股,其他的親戚還能拒絕嗎?帶着親戚掙點錢都是小事,可要是以後產生經濟糾紛咋辦,到時候估計親戚也沒得做。

    還是給蘇少婦打工比較好,不用自己拿錢投資,也不用自己操心店鋪人員,就能拿到一半的收益,更不用頭疼讓不讓親戚們入投的事,比自己開店省心省事多了。

    陳紀東咂咂嘴,有點遺憾。

    這小子咋就聽不進人話呢!

    開店當老闆多好啊,自己還能入點股。

    賣菜就算了吧,那是人乾的事嗎?

    陳國東敲打陳老二:“你沒文化就算了,以後別再給耀東潑冷水。這人啊,年輕的時候就得有點夢想激情,才能幹出大事業,如果年輕的時候都沒點激情和衝勁,到了我這個歲數就只能混喫等死了,耀東好好幹,幹出點事情讓他看看。”

    陳耀東忙點贊:“還是大哥明白事理。”

    陳紀東臉皮抽了抽,鬱悶的不行。

    他奶奶的,弟兄四個就他沒考上大學,錢再多也洗不掉這個污點,經常被人拿來當弱點攻擊,實在很不爽,心裏就琢磨着要不要報個成人大學,去混個文聘。

    隨即就放棄了。

    成人大學的文聘就是張廢紙,一樣會被這些從高中考上大學的傢伙嘲諷。

    不如不要。

    我沒文化咋啦?

    好歹高中畢業,只要不是文盲就行。

    熙熙攘攘到了六點,年夜餃子好了。

    大家移駕外屋,圍着茶几在沙發上坐了一圈,長輩們坐沙發,兒子們坐小板凳,熱熱鬧鬧的喫年夜飯,喫完餃子天黑了,然後收拾東西,到院子門口給先人燒紙錢。

    火光照亮大街,家家戶戶口門一個火堆。

    右邊羅富民一家子也在燒紙,唯有左邊周學成家沒人。

    對門同樣也在燒紙,陳耀東瞅半天,也沒看到祁寶成媳婦。

    燒完紙到屋裏,陳紀東才奇怪地問:“祁寶成媳婦呢,怎麼沒看到人?”

    這誰知道。

    陳耀東也納悶,就看向陳媽。

    兩家雖然住在對門,但陳耀東從來不去祁家,也就陳爸陳媽偶爾串門。

    陳媽說道:“婆媳婦不對付,剛結婚沒幾天就吵架來着!”

    大伯母就感慨:“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沒幾個願意跟老人過的。”

    兩個嫂子微笑不語,氣氛瞬間有點不太對勁。

    結了婚的都有體會,有些事並非簡單的對錯。

    沒結婚的體會不到,所以陳耀東表示不理解:“婆婆再怎麼說也是親媽,對誰不好也不可能對兒子不好啊,我覺得應該還是現在的女人毛病太多吧!”

    話音方落,就覺兩道頗爲犀利的目光掃過來。

    扭頭一掃,發現是兩個嫂子,心裏頓時一個咯噔。

    壞事兒了,忘了兩個嫂子也在呢!

    自己這不是指着和尚在罵禿子嗎?

    二伯母笑呵呵:“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啊,等你將來結婚就知道了。”

    陳耀東心說將來的事情將來在說,現在可是把兩個嫂子給得罪了,連忙補臺,拍了兩個嫂子一記馬屁:“我兩個嫂子都是模範兒媳婦,不在我的打擊範圍內。”

    劉燕和陳國東媳婦王林霞就笑了,這小子真識趣。

    臉皮也足夠厚,一看就是個有出息的。

    陳衛東想捂臉,不忍卒聽。

    陳國東和陳紀東則笑呵呵,心裏點贊。

    長輩們笑呵呵,兩個大伯和兩個伯母更是頻頻打量陳耀東,覺得這侄子這半年似乎變化的有點大,就像門口那株榆樹的歪枝一樣,不直着長,往彎的方向拼命長。

    端上喫的,擺上茶水酒水,男人女人分成了兩撥活動。

    女人們去炕上,一邊看着孩子,一邊說着年夜話。

    男人們在外屋,兩代七丁圍着沙發坐一圈,陳耀東倒上酒,先敬長輩。

    酒是陳國東和陳紀東帶的,都是茅臺,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大伯端了杯酒,沒急着喝,四下瞅了一圈,忽然發了一句感慨:“一晃我也老了,後年也得退了,這些年老五最辛苦,供兩個大學生沒容易,好在還算是都爭氣,我們兄弟姐妹不說有多好,至少有事都能互相支應,一輩子也沒紅過個臉,你們哥四個也記着,就算以後誰過誰的日子了,有事的時候也要互相幫襯,至少你們是一個爺爺的,可不能學周家那兩鬧的兄弟鬩牆,讓人看了笑話,否則以後我躺進棺材裏都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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