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春開着車，緩緩進了大市場，技術嫺熟，一看就是老司機。
車開的比陳耀東穩多了。
先去舅舅和幾個姨父那拿了點菜，然後把杜明春介紹給舅舅宋齊昌：“舅舅，這是我找的司機杜明春，以後上菜我就不來了，老杜一個人來，你能不能和其他菜農說下，以後拿菜我每週給他們結一次賬，或者你給我找幾個比較可靠的，我給放點定金也行。”
“放什麼定金。”
宋齊昌很有長輩的擔當，立刻領着他去找本村菜農。
農民們掙的都是辛苦錢，不存在欠賬一說。
寧可便宜處理，也不會給你欠賬，討債的成本太高。
不過要是有人背書，也不是不能考慮。
信譽是一點點建立起來的，有了舅舅和三個姨父背書，陳耀東順利跟四壩的菜農們達成協議，以後杜明春只管來拿菜，他一個星期給菜民們結一次賬。
不過，光有四壩的還不夠。
蔬菜的品種太多了，有些菜四壩的菜農也不種。
其他地方的菜農舅舅和姨父也不認識，只能陳耀東自己想辦法。
在一個菜農那拿了一大捆蒜苗，把錢結清，陳耀東道：“郭大叔，我找了個人，以後上菜我不過來了，這是杜明春，以後他過來拉菜，我給你這裏放五百塊錢，以後拉多少菜你記個賬，錢不夠了我再轉給你，你看怎麼樣？”
“行！”
菜農也很痛快，顯然這樣的事不少。
不少菜商跟菜農同樣有合作，預付款不算稀罕。
陳耀東給交了五百塊錢，讓菜農給寫了個收條，然後去下一家。
最後去了那些大市場的批發商那裏，拿了七八樣菜，如法炮製交了幾百塊定金，跟菜農和菜商初步建立了合作關係，以後他只管負責結賬就行，上菜可以不用來了。
讓一個剛招的司機拿着錢來買菜是不存在的事，即使他沒經驗，也不會這麼傻。
哪怕杜明春看上去挺老實的。
“上菜一定要記得寫票。”
回程的路上，陳耀東還不忘給杜明春交待：“單子是結賬的依據，千萬不能漏，在誰跟前拿的菜，記得讓把字簽上，特別是那幾個交了定金的，防止以後賴賬。”
杜明春嘴裏答應着，老闆咋交待就咋做唄。
當然沒啥意見。
到了店裏把菜卸完擺好，已經八點了。
陳耀東把一把單子交給陳蘭蘭，給小姑娘交待：“蘭蘭，以後上菜我不去了，老杜負責上菜，回來單子交你這，進了多少菜你這裏統計好，然後把單子統一交給我。”
陳蘭蘭答應着，又愁眉苦臉的：“陳哥，蔫掉的菜太多了。”
陳耀東掃了眼單獨清出來的一堆蔫掉的菜，也有點頭疼。
開業五天，一共進了兩千多斤菜，賣出去一千多斤，有些比較蔫的，之前也超低價處理了一部分，但還是有不少沒處理掉，都是放不住的綠菜，青椒韭菜青菜啥的。
陳耀東有心理準備，這是預料中的損耗，也是最大的損耗。
“扔了浪費。”
袁秋卻道：“實在賣不掉能不能送，人都愛佔便宜，白送的話還是有人要。”
陳耀東點點頭：“那就送吧，能落點人情也好。”
在店裏呆了會，又叫上杜明春去附近的超市農貿市場及一些賣菜的小店打探行情，完了給杜明春交待：“以後上完菜你每天過來轉一圈，看看超市菜價，還有小區裏其他幾個店的菜價，然後把價格反饋給店裏，讓店裏根據周邊菜價調整當天的價格。”
杜明春道：“打價格戰得虧不少錢。”
陳耀東道：“這個不用考慮，分肉的人多了誰也喫不飽，只有把競爭對手都幹倒，我們才能喫飽，所以眼下第一階段的目標，就是把附近其他賣菜的全乾倒，爭取年底前在附近的幾個小區把分店開起來，形成一定的羣聚效應，把附近的超市也幹倒。”
杜明春沒意見，老闆有錢就燒唄！
晚上。
陳耀東請喫飯，兩個堂哥兩個表哥都來了。
一邊喫喫喝喝，一邊說了說開分店的計劃。
陳紀東道：“你開那麼多分店幹嘛，與其在各個小區開分店，還不如選中心區域開個能輻射周邊小區的大超市，不但房租少，而且能控制人工和配送成本，關鍵人流和出貨量集中起來，損耗也能降下來，不比你開一堆分店強。”
陳耀東道：“這個我有想過，但你忽略了一個因素，那就是距離問題，現在的人都越來越懶，除了那些閒的沒事的大媽阿姨，沒幾個年輕人喜歡逛超市。”
陳紀東道：“你傻啊，便宜纔是王道。”
陳耀東道：“便宜是有優勢，但也不是唯一的優勢，現在好多小區的菜賣那麼貴，爲啥還有人買，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爲了貪小便宜大老遠跑去超市買菜的，別人不說，我就說你們幾個哥哥，會在意一斤芹菜多賣幾毛錢嗎，現在有幾個年輕人買菜會問價的？”
“……”
陳紀東無話可說了，特麼的有點道理。
田永豐道：“問題是一個小區開一個店，就賣個菜，你就不考慮成本？”
陳耀東道：“考慮啊，所以我的思路是走量和提價，可不管走量還是提價，都得先把那些競爭對手乾死纔有可能，不然就是個空話，還有損耗這一塊，以後也得想辦法，現在還是小打小鬧，等規模起來了，哪個店每天該上多少菜，都得好好計算，要儘量降低損耗，這一塊也是個大頭，聽說現在的大數據非常厲害，這一塊以後我打算藉助電腦。”
薛丘明忍不住笑噴了：“賣個菜還搞什麼電腦大數據，你真是個人才。”
陳耀東立刻問：“丘明哥你的營銷大號咋弄下了？”
“呃，正在弄、正在弄！”
薛丘明坐蠟了，立刻含糊其詞。
混賬玩意，怎麼還記着這事兒。
自己都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