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之美,美在巍峨壯闊,天地無垠。
從河西走廊一路往西,視線幾乎沒有盡頭,視野的盡頭就是天邊。
早上從柳園出發的時候,和深城來的那家人走到了一起,一臺寶馬X5,姜苗苗還看到開車的是那個跟他在九泉服務區喫飯時聊過幾句的女人。
女司機開車還挺猛,上了高速就不見影了。
一直到出河西走廊,也沒看到人景。
直到兩小時後,到了星星峽停下上廁所時,纔看到那臺停在服務區的寶馬。
上完廁所抽了根菸,陳耀東有點困,把陳語汐給她奶奶,讓媳婦開車。
陳爸比較辛苦,其他車上都是兩個司機,陳媽不會開車,就陳爸一個人開。
薛丘明精力很旺盛,不需要二姑父開車。
二姑父怕陳爸犯困,就過來給陳爸開了一段。
重新上路。
陳耀東把坐椅放倒,往後一躺,鞋脫了腳搭在中控臺上,怎了一個舒服了得。
姜苗苗不敢開太快,落在了最後面。
沒過一會,那臺深城來的X5從後面追了上來,閃了下燈超過去跑遠了。
陳耀東慫恿姜苗苗:“放心跑快點,跟那臺X5飈一下。”
“不飈。”
姜苗苗很淡定,本來就沒跑過幾次高速,還有點緊張。
哪敢和人飈車。
跑了兩個小時,中午的時候到了哈米服務區。
西疆瓜果出名,最常聽的就是吐魯番的葡萄哈米的瓜,庫爾勒的香梨人人誇,到了哈米自然要喫哈米的瓜,服務區就有賣瓜的,六月份正是哈米瓜下地的季節。
先找了個飯館點好飯菜,然後出去買瓜。
黃橙橙的哈米瓜看着就很香,個頭還大。
還有西瓜,個頭更大,一個瓜怕不是有十幾斤。
“老闆瓜咋賣?”
陳耀東抱起一個瓜拍了幾下,咯蹦脆響。
老闆看人下菜:“八塊錢。”
“給我裝幾個。”
陳耀東以前買東西還砍價,現在早就不砍了。
薛丘明連忙道:“一斤八塊錢,你咋不搶呢,太貴了,去那邊問一下。”
老闆慢條斯理:“一公斤八塊,西疆都是按公斤,剛下來的都是這價。”
幾人恍然。
原來是一公斤八塊,那一斤就是四塊。
還是太貴。
陳紀東道:“便宜點,不然去那邊買了。”
老闆還不樂意:“六月份是第一批瓜,都是這價。”
陳耀東一邊挑瓜一邊聽着兩人跟老闆磨嘴皮子,磨了半天,砍到三塊錢,直接把車開過來裝了十幾個,西瓜裝了七個,一個十幾斤,七個就上百斤了。
哈密瓜個頭也不小,一個比一個大,裝了六個,也超過百斤了。
陳耀東抱了一個小點的西瓜,到飯館子裏剁開,讓大家嚐了嚐。
味道確實不爛,又甜又脆又多汁,口感一流。
景安也種西瓜,但景安的西瓜本地人都不喫,都賣到內地去了。味道先不說,西瓜瓤跟海棉似的,一點都不脆,口感跟西疆的瓜比起來差遠了,也就比內地的好點。
要說景安的西瓜早些年其實不差,都是沙地種的旱地西瓜,不比西疆的瓜差,後來把沙地剷掉了,用上了化肥地膜這些東西,就不是那個味了,景安人都不想吃了。
西瓜太大,十幾斤的瓜,大小十四個人差點喫不完。
本來還想剁個哈密瓜嘗一下,只好作罷。
有了西瓜,幾個娃娃飯也不吃了,只吃西瓜。
連陳語汐都抱了一掰西瓜喫的滿臉瓜水。
哈密不打算停,這地方沒啥好的。
喫完飯上路時,深城的那臺X5才跑了過來,明明跑到前面的,結果竟然在後面,估計半路去別的地方了,對方車沒停,陳耀東瞅了眼就上了車。
上的是駕駛座,該他開車了。
姜苗苗沒領陳語汐,繼續讓她奶奶領着,上了副駕駛。
一路向西,氣溫明顯在升高。
空調的風速也越來越大。
等到了鄯善時,車裏顯示的室外溫度已經到了四十度。
“這鬼地方真他媽的熱。”
陳耀東罵着娘,空調都開到最大了,還有種要冒汗的感覺。
姜苗苗也費解:“氣溫這麼高,這地方的人咋能待住。”
陳耀東道:“估計習慣了,南方人天天喊熱,扔到這地方來體驗下就知道啥叫熱了。”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響起,有新消息了。
姜苗苗點了下,陳媽在羣裏喊,陳語汐要尿尿了,找地方停車。
陳耀東瞅了下,這段路分開了,對向車道不知道在哪,只有單向道,視線所及之處不要說人煙了,連棵草都看不到,比河西還要荒涼的多,經常幾十上百公里看不到人煙。公路邊上沒護欄,路基也不高,邊上還有一層沙石墊起來的路基,前面薛丘明把車停在了路邊。
陳耀東就一打方向,跟在後面停了車。
一堆車門,一股熱浪衝了進來。
那個感覺,就彷彿從西伯利亞瞬移到了火焰山一樣。
能清晰的感覺到毛孔瞬間張開,汗液正在迅速分泌。
“我草!”
陳耀東罵聲娘,都不想下車了。
太特麼的熱了。
咬着牙下了車,陳紀東和薛丘明乾脆就沒下來。
陳耀東掃了眼,過去打開車門。
“我靠,別開車門啊!”
陳紀東蛋疼了:“冷氣都給放跑了。”
陳耀東笑呵呵:“空調吹久了對身體不好,下來抽根菸,火焰山就到了,你不下車一會到了火焰山難道就坐在車裏看個寂寞?”
門都開了,熱氣已經進去了。
陳紀東只好罵罵咧咧下了車,滿心槽點:“這鬼天氣熱成這樣,還去個屁的火焰山。”
陳耀東又把薛表哥從車裏拉下來,一邊沐浴陽光,一邊點了根菸吞雲吐霧。
頭上的汗已經淌到了下巴。
四十度的天氣,怎一個酸爽了得。
幾個娃娃尿尿,大人們商量行程。
“火焰山還去不去了?”
“不去了,這還沒到火焰山呢就熱成這樣,火焰山肯定比這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