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鍊被她高舉在手中,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未凝望項鍊半分,看着她被他說得泛紅卻依舊倔強的眼眸,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嚴絨桐走近他,伸手遞上項鍊,他並無所動,只是依舊定定注視着她。
她看向他眼睛道:“項鍊,不要了嗎?”
嚴絨桐又將項鍊遞近幾分,見他還是無所動作,就攤開項鍊,要給他戴上。
她雙臂環上他的脖頸,屬於她的氣息霎時包繞了他。
鎖被鎖牢,項鍊被繫好,她放下雙臂起身離開,卻在起身之際,被他一把抱住。
溫暖馨香的懷抱緊緊裹住她的身子,嚴絨桐一瞬怔愣。
只聽他輕輕道:“嚴絨桐。”
她失神地應:“嗯。”
他說:“嚴絨桐,若再有下一次,不要在爲了這條項鍊去冒險。”
“顧瑾,”嚴絨桐喊一聲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瑾收緊雙臂,將她摟得更緊,良久後,才放開。
他看向辰豆豆道:“來這兒做什麼了?”
辰豆豆撇撇嘴說:“是顧延之叫我來的,讓我來幫顧妤姐。”
顧瑾點頭,眼神示意一下地上的上官婉兒,道:“那你進去吧,順便把她處理了。”
辰豆豆乖巧道:“好的。”
他扭頭看向嚴絨桐,道:“我們回家。”
嚴絨桐壓下心底的慌亂,問:“我們不進去了嗎?”
顧瑾說:“有豆豆在,我便無需操心了。”
“喔,”嚴絨桐扶着他上了車。
陽光穿過枝頭,在地上鐫刻出斑駁樹影,有綠葉的影子,也有鮮花的影子。
花骨朵打在窗戶上,顧瑾瞧着,腦中回想着今早發生的一幕。
六年了,他從未像今天一樣感到無力,惱恨自己怎麼是個廢人,然後,產生異常強烈的想站起來的衝動。
他看看牆上的鐘表,她快做好飯了,這次不用她叫,便主動下了樓。
正好嚴絨桐也將飯端到了餐桌上,這頓飯不似早上,顧瑾沒有再爲難她,兩人相對無言安靜喫着飯。
其實,嚴絨桐的內心是不安穩的,只因他那個突兀的擁抱,攪亂了她的心,直到現在,還不能平復。
“嚴絨桐。”
他突然低沉地叫她,嚴絨桐反射性地擡頭,“啊?”
然後便沒了聲,房間又陷入安靜。
嚴絨桐喝個湯都覺得彆扭,沒事叫她做什麼?害得她渾身不自在。
顧瑾沉下眸,這家怎麼忽然間變得這麼壓抑了?
“嚴絨桐。”
他不喜歡這種氛圍,又張嘴叫了聲。
嚴絨桐擡眸看向他,問:“幹嘛?”
他掃一眼她,淡道:“哦沒事。”
“嚴絨桐。”
嚴絨桐剛垂下眸,他又來了。
她無奈道:“到底怎麼了?”
“沒事。”
沒過一會兒:“嚴絨桐。”
嚴絨桐:“……”
“嚴絨桐。”
嚴絨桐:“……”
……
“嚴絨桐,你陪我說說話。”
“說什麼?”
“沒事。”
嚴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