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處心積慮好不容易纔把祁曉筠除掉,不能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她拿起手機給陸堇彥打了個電話,“堇彥,你什麼時候回國呀?”
陸堇彥的心情處在冰點,根本不想理會她,敷衍的回了句,“有事嗎?”
錢安安有幾分失望,去國外散心,應該叫上她一塊纔對嘛,沒有了祁曉筠,正是他們享受二人世界的好時光。
“你知不知道?你小媽和三嬸都忙着在給你找續絃呢。祁曉筠纔剛死,他們也用不着這麼着急吧?”
陸堇彥現在最忌諱的就是聽到“死”字,“這邊信號不太好,聽不清,先掛了。”
“喂……”錢安安還想說什麼,聽到電話掛掉的聲音,一顆心失落到了極點。還以爲祁曉筠死了,就可以跟他雙宿雙飛,沒想到事情完全沒有朝想象中發展。
她要去找老夫人,把自己和陸堇彥的事告訴她。
老夫人已經回到了陸家莊園,陸小姑被關在訓誡室,面壁思過。
她十分的氣惱,弄死了祁曉筠,不但沒有撈到半點好處,還背上了全部的黑鍋,有點得不償失。
“媽,我只是讓張燕把祁曉筠帶走關起來,沒想到她會這麼狠心,要把祁曉筠殺掉。他們不是一家人嗎,而且都在幫王珍做事,怎麼會自相殘殺呢?”她極力爲自己辯護。
老夫人對她十分的失望,原本還以爲她挺機靈的,沒想到如此的愚蠢,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她還指望着祁曉筠把孫子的腿治好呢,如果她真的死了,孫子的腿怎麼辦?
“你就待在這裏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一步。”
她回到大廳時,錢安安來了。
“奶奶,您知不知道堇彥現在在什麼地方呀?”
“他乘的是遊輪,到了哪裏我也不知道,悶了好幾個月,出去散散心也好。”老夫人漫不經心的說,雖然孫子什麼都沒說,但她覺得他不只是散心這麼簡單。
錢安安抿了抿脣,“奶奶,祁曉筠死了,您是不是準備給堇彥再找一個沖喜的?”
老夫人幽幽的瞅了她一眼,“如果有合適的,找過來沖沖晦氣也好。”
“如果堇彥有喜歡的人了呢?”錢安安鼓足了勇氣,是時候爲自己的愛情拼一把了,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陸堇彥娶了一個又一個。
老夫人喝了口茶,目光裏添了幾分犀利之色,“不過是找來沖喜的丫頭,主要是八字好,跟喜不喜歡沒關係。”
錢安安可不是這樣認爲的,只要是女人就有威脅。
“如果有一個女人八字好,家世好,堇彥又很喜歡,您會同意嗎?”在她看來自己肯定是貴命,八字極好。
老夫人豈能聽不出來她的意思?但不會明說,揣着明白裝糊塗。
“其實現在說這些都爲時過早,祁曉筠只是失蹤了,並不一定死了,沒準很快警察就找到她了。”
錢安安眼底閃過一道陰鷙的寒光,這麼多天了,祁曉筠估計屍體都發臭了,警察能找到的只會是殘骸。
老夫人的眸色微微加深了,像是被陰雲遮蔽了一般,“我有點乏了,要上樓去小憩一下,不陪你了。”
錢安安還想說什麼,見老夫人起身離開,只能閉上了嘴,她終究還是沒能把自己和陸堇彥的事說出來。
荒島上。
祁曉筠找遍了整個島,也只找到了五個椰子。現在並不是椰子成熟的季節,掉下來的椰子寥寥無幾。
這個島比想象中要貧瘠得多,除了椰子,其他食物幾乎找不到,連個野果子都沒有。
她嘗試下海捕魚,但沒有工具,好幾次都失敗了。傷口碰到海水疼痛不已,又紅又腫,如果不是及時敷上紫珠草,早就感染髮炎了。
至於野獸,她連個野雞或者兔子都沒看到,只能看到一些跳來跳去的蚱蜢,或許這是唯一的食物來源了。
她在沙灘上燃了一堆火,又用撿來的貝殼擺出了SOS的求救信號。
雖然知道被路過的船隻或者飛機看到的希望非常渺茫,但總得嘗試一下。
島上沒有淡水,只能靠着椰子補充水分。原本以爲只要下雨,水源問題就解決了,誰知一連七天都沒有下過一滴雨,太陽火辣辣的,白天她都不敢去沙灘,唯恐水分蒸發過快。
她原本就失血過多,沒有足夠的食物和水,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到了第八天,沒有了椰子,沒有了蚱蜢,也沒有了紫珠草,什麼都沒了。
她的嘴脣乾枯的裂開了,喉嚨如火燒一般的疼,傷口開始感染化膿,疼得胳膊都擡不起來了。
看來她當不了魯濱遜了。
她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存在,卑微如塵埃,不會有人記得她,更不會有人來悼念她。
但苦了一輩子,是不是該讓自己死的體面一點?
至少得留個木牌子吧。
她咬緊了牙關,用盡最後的力氣從垃圾堆裏翻出了一塊小木板,拿起匕首在上面刻上了自己的墓誌銘。
然後扯下帳篷的破布,蓋在了身上。
或許,許多年之後會有一個冒險者經過這裏,看到她的殘骸,看到這塊木牌。
她望着蔚藍的天空,烈日如火,可是她好冷好冷。
聽說人在臨死之前的最後60秒,會看到自己的一生,她的眼前出現了很多很多的畫面,有爸爸媽媽、樺姐、秦宇,還有……陸堇彥!
這個時候,陸堇彥應該跟錢安安在一塊吧。
又或許在尋找新的隊友。
她的死活,他是不會在乎的。
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她拉上破布,蓋住了頭。
再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