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K記着陸堇彥的話,搖搖頭,“沒有,他沒有過來,等你好了,他會派人來接你的。”
“哦,我知道了。”祁曉筠的心裏有了一點小小的失落。
看來昨天晚上真的是做了一場夢。
想想也是,陸堇彥腿腳不便,怎麼可能大老遠的跑過來呢,她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在醫院裏躺了五天之後,她的身體基本上康復了,老夫人派人祕密的把她接回了陽城。
她一進宅子就看到了錢安安,她正和陸堇彥在園子裏“談笑風生”。
陸堇彥是在兩天前回宅子的,回來後一句都沒有提到過祁曉筠,彷彿把她完全忘了一般。
她抿了抿脣,嘴裏像含了一片檸檬,莫名的酸澀從舌尖一直蔓延到了五臟六腑,“我……回來了。”
陸堇彥點了下頭,臉上面無表情。
她不知道他還歡不歡迎自己回來,唯一知道的是他不在乎她的死活,她的存在與否也是無關緊要的,簡而言之,她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隊友。
他的生命裏只要有錢安安一個就夠了。
錢安安彷彿活見鬼一般,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頭頂似乎有一記悶雷轟然炸響,讓她有一陣的天旋地轉。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女人竟然還沒死,竟然還活着?
“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命硬,閻王爺不收。”她自嘲一笑,徑自走了進去,不想當電燈泡,打擾別人恩恩愛愛。
錢安安的心裏翻動着驚濤駭浪,還有點氣急敗壞。這樣都死不了,命也太大了。
她狠狠的嚥了下口水,強迫自己保持平靜,免得陸堇彥懷疑,“堇彥,你知道她獲救的事嗎?”
陸堇彥聳了聳肩,“我一直在國外,怎麼會知道?”
錢安安眼底閃過一道詭譎的寒光,這事還有借題發揮的餘地,就算她沒死,也要讓她變得骯髒不堪,臭不可聞,讓陸堇彥厭棄。
“堇彥,我聽說她是被幾個男人綁架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落到幾個亡命之徒手裏,恐怕不會好過吧。”她是在暗示祁曉筠不乾淨了。
陸堇彥何嘗聽不出來?
祁曉筠經歷了些什麼,他一清二楚。
“你什麼時候變得愛嚼舌根子了?”
見他面露不悅,錢安安不敢再說話了。在她看來陸堇彥是爲了自己的顏面,不想家醜外揚。
不過總有人要當傳聲筒。
祁曉筠回到閣樓之後,馬廚子就過來了。
“少奶奶,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祁曉筠削了一個蘋果坐到沙發上吃了起來,二郎腿翹得老高,雖然離開了這麼多天,還是得維護人設,女痞子的形象不能變。
“老孃就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哪有那麼容易死。我不在了的這幾天,宅子裏都發生了什麼事?”
“內奸已經被揪出來了,是阿梅,那個女人真是要錢不要命,大夫人把她押走了,多半……”他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勢。
“少爺都在做些什麼?”她用着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陸堇彥應該不會被愛情衝昏了頭,每天都跟錢安安歪膩在一起吧?
馬廚子低咳了一聲:“少爺出去散心了,乘遊輪在公海上玩了好幾天,每天不是乘快艇在海上浪來浪去,就是駕直升飛機在天上飛來飛去,這有錢人的遊戲我也不懂。”反正他自己過得也很爽,就像公費旅遊,玩得不亦樂乎。
唉,同樣是在船上,她被折磨的體無完膚,他卻逍遙快活似神仙。這是不是應了那句話,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他們之間除了相互利用,再也沒有別的了。
至於友誼,不存在的!
在她沉默間,馬廚子的聲音又低低的傳來:“我聽說綁架你的人,是你大伯媽和她弟弟,兩人都被抓了,判了死緩。最詭異的是兩人的臉上都被刻了字,一個刻着惡貫滿盈,一個刻着十惡不赦,這可比毀容都慘,在牢子裏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還有,他們被判刑的第二天,你那大伯就娶了小三,還要大辦婚禮,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甩鍋,才故意這樣的。”
祁曉筠低哼了一聲,沒想到祁東家這麼熱鬧,她要不去看看,豈不是會錯過好戲。
“婚禮在什麼時候?”
“就在明天。”馬廚子說道。
祁曉筠拍了拍他的肩,“這宅子多半要換管家了,能者多勞,我會向大夫人推薦你的。”
馬廚子臉上笑開了花,“多謝少奶奶,以後少奶奶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
他離開之後,祁曉筠躺到了沙發上。
真舒服啊。
回來的感覺還是挺好的。
陸堇彥進來了,手上端了一碗燕窩粥,“趕緊喫。”現在的她瘦的像根竹竿了,看着特別不舒服,還是從前珠圓玉潤的樣子比較順眼。
她坐了起來,接過碗,“錢安安呢?”
“走了。”他漫不經心的吐了兩個字。
難怪會上來!她暗中撇撇嘴,“你是不是以爲我死了?”
“野草哪有這麼容易死。”他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
她濃密的長睫毛閃動了下,用着玩笑式的語氣說道:“告訴你,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進了天堂,還見到了一個天使,他長得跟你一模一樣,我嚇了一大跳,差點以爲你也死了,後來我轉念一想,他應該是擔心我不能適應天堂的生活,所以變成了我熟悉的人來安慰我。”
陸堇彥噎了下,她果然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這次的事就當是個教訓,以後乖乖聽話,我不允許的事,不準做。”
她無語,“我是你的盟友,不是你的下屬,搞獨裁,是不得人心的。”
“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這裏我說了算。”他目光一凜,語氣變得極爲霸道,她這條命是他救回來的,以後就得歸他管。
祁曉筠狂暈,明明是天使,爲什麼總要露出魔王特質呢?實在搞不懂,這到底是個什麼人了。
“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
“你有的選嗎?”他一針見血,她傻眼了,怎麼有種被掐住了死穴的感覺?不是各取所需嗎?怎麼搞的好像是她求着他了?
“老實說,我越來越覺得你這個盟友沒什麼用了,我差點被咔嚓了,你卻在外面逍遙快活,完全沒想過要救我,難道我們是塑料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