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曉筠莞爾一笑,“三嬸,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呀,一個大家族,大家和睦相處,才能生生不息,興旺發達。”
陸堇彥撫了撫她的頭,“懂事!”
老夫人露出了一絲笑容,她對祁曉筠的印象越來越好了,這丫頭雖然不是豪門出身,但聰慧,識大體,比家裏幾個媳婦都強。
長輩們喫完糯米雞就離開了,剩下幾個晚輩一邊喫一邊聊天。
陸書瑤喝了一口橙汁,慢條斯理的說:“今天錢伯父和錢安安來了,小伯媽想給鈺堂哥提親,可是錢安安不同意,她只是把鈺堂哥當備胎而已,鈺堂哥真可憐呀,爲她做了這麼多事情,還替她背了黑鍋,捱了三鞭子,她竟然一點都不領情。”
陸書環微微一震,“你說鈺堂哥替她被黑鍋是什麼意思?”
“紅裙子和白磷都是錢安安做得,她想殺了嫂子,最毒婦人心果然沒說錯。”陸書瑤低哼一聲。
祁曉筠埋頭喫糯米雞,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只是偶爾用眼角的餘光瞟一下陸堇彥。
陸堇彥面無表情,沒有驚訝,也沒有質疑,他一向擅長掩飾心緒,縱然內心已經排山倒海,也不會表露出來。
陸書環縮了縮脖子,“這事奶奶知道嗎?”
“奶奶罰鈺堂哥面壁思過三天,抄寫家規100遍,說明她已經猜到真兇是誰了,所以纔會放過鈺堂哥。”
陸書瑤摸了摸下巴,深思熟慮的分析道,“重點是,今天小伯媽當着錢伯父的面,說錢安安跟大哥八字不合,是不可能結婚的。這話肯定是經過奶奶事先允許,她纔敢說。奶奶這是要打消錢安安的惡念,讓她沒理由再興風作浪了。”
她一邊說,一邊偷偷瞧着陸堇彥,他是最需要知道這件事的人,以後要跟錢安安保持距離,別被克到了。
陸堇彥深黑的冰眸裏閃過了一道犀利的寒光,奶奶能猜到錢安安的身上就怪了,肯定是有人告訴她的。
這個人八成就是王珍。
陸堇鈺被關在靜心閣期間,老夫人禁止她和陸青璃去靜心閣,她是見不到陸堇鈺的。
這兩天除了送飯的傭人,就只有一個人見過他。
他陰陰的瞟了祁曉筠一眼,目光驟然變得極冷,彷彿被從西伯利亞席捲而來的寒流侵襲了一般。
祁曉筠不可能察覺到他的心思。
在她看來,他多半是因爲自己不能和錢安安在一起,十分難過,想要獨自靜一靜。
她是不會去打擾的。
陸書瑤暗地裏吐了吐舌頭,無論陸堇彥是怎麼想的,她的任務就是替他揮刀斬情絲,趕走錢安安,幫祁曉筠鞏固地位。
喫完糯米雞之後,祁曉筠在院子裏逛了一會兒,估摸着陸堇彥的情緒差不多穩定了,纔回房間。
她推開門,看到陸堇彥拿着她的手機。
他輕輕一按,那晚的錄音就播放了出來。
她的臉色驟然泛了白,彷彿一隻撒謊的小狐狸不小心露出了尾巴,被人逮到了。
陸堇彥的神色極爲陰沉,即便隔了三米遠,她也能嗅到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的可怕氣息。
“不是說什麼都沒套出來嗎?”
她搓了搓手,“我是擔心你接受不了如此殘酷的真相,纔沒有告訴你。”
陸堇彥猛然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往回一收,她就跌進他的懷裏,被堅實的鐵臂圈禁了,“你把這事告訴了王珍,你知道王珍要想把陸堇鈺救出來,就一定要把真相告訴老夫人。老夫人絕不會坐視不理,必然會給錢安安一個下馬威。”
祁曉筠暗暗吸了口氣,這傢伙果然有火眼金睛,把她的計劃全都看透了。
但關鍵時刻,還是裝傻比較好。
“我可沒想這麼多,只是想讓大家看清楚錢安安的真面目。”
陸堇彥扣住了她的下巴尖,“我警告過你,敢跟我耍心機,會很慘。”
祁曉筠篤定,他是在責怪自己,破壞了她和錢安安的姻緣,但她一點都不後悔,她就是要搞破壞,錢安安毀了她,她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老夫人早就替你們合過八字了,不管有沒有這件事,她都不會同意你跟錢安安在一起的。”
聽到這話,陸堇彥更生氣了,這個女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必須要狠狠的教訓她一頓,才能消氣。
他的目光滑到了她的領口處,他已經想到要怎麼教訓她了。
第二天早餐之後,祁曉筠就收到了銀魔的短信,讓她過去伺候。
她的四肢百骸都泛起了深深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