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門,一個婦人的嗓音傳來。
“是……誰呀。”
“嬸兒,我來找平哥兒,他在家麼,有急事。”
林家嬸兒是一位獨眼老孃,似乎是生下劉平安後因爲一個人要帶孩子,還要養當時重病的男人,所以做刺繡熬壞了眼睛。
劉平安四五歲的時候,老子沒了,他小小年紀便要護着眼睛熬壞了的母親,生活過的有多艱難也就能想象。偏就算是這樣了,惡運還是會降臨這一家人。
在劉平安十歲的時候,林家嬸兒有一天被人發現光着身體躺在地上,事後不久又懷了孩子。
一個四五年都沒碰過男人的婦人再一次懷孕了,任誰也知道,這肯定不對勁。
有人說,是有人強了壞了眼的林嬸兒,也有人說是她與人勾搭成奸。十月懷胎,林家嬸兒居然再一次生下了雙胎兄弟。
從那以後,母子幾個的名聲就更加不好,而林嬸兒蘇氏,則變的不再出門,偶爾癡癡呆呆的,一個人可以呆上半天。
劉平安從小可謂是揹負着家裏的命運在成長。
要管瞎眼癡呆老母,還要帶倆個年紀小的弟弟,更得防着那幫喫人不吐骨頭的混混們……最後難怪會成爲一個街頭痞子。
門開了後,一個頭發有些逢亂的婦人出現在門口,她直勾勾的眼睛打量着煙雲蘿。
“大姑娘,長的好看。”面前的婦人在盯着煙雲蘿瞧了半響後,拍着巴掌咯咯笑出聲來。明明皺紋滿面了,可她笑容卻單純的跟個孩子似的。看着人的眼神,也明顯象是頑童。看樣子,蘇氏確實如外人所道的腦子不是太清醒。
“誰啊,娘,誰……”
劉平安從屋裏出來,看見煙雲蘿時,面色一變,旋即便慌張轉身砰的把門撞上。
天,他現在只着了裏褲,還摞着補丁疊補丁……
頭髮也是凌亂不堪,就這樣一幅逢頭垢面的樣子,出現在小姑娘面前,劉平安覺得,自己可以不用活了。“她來做什麼?難不成是怪我沒去提親?這這,她當真了?她有沒有看見我的補丁?該死……”
煙雲蘿也沒想到,這一位的屁.股上還有前面,都有很有感覺的補丁,尤其是屁.股蛋的補丁,看起來怪有意思的。
也不知道是怎麼縫補的,好象上面被補成了狗兒?好想扒着再看看……
她憋住笑,隔着門趕緊說了來意。
“平哥兒,我是來求你幫忙的,我娘要把我胡亂嫁給別的人,我不想嫁……”
門砰的打開,男人焦急的面容出現在門口。
“咋幫忙,要我去打一頓還是咋整。”
不愧是痞子頭,開口閉口就是打架。
煙雲蘿無奈翻了個白眼,“你趕緊把褲子穿着,我在這外面跟你說清楚。”
劉平安又慌的砰一聲再把門給撞上。
太丟人了,在小仙女的面前,他怎麼就……沒了形象呢。
屋外,煙雲蘿好想說你壓根兒就沒了冷酷的人設形象了,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被我調.戲過的大姑娘。嗯,就醬紫。
“那個人約了在茶館和我說親,我的意思你現在找倆個人去茶館,以聊天的形式,說煙二姑娘是個美美的人兒,要許個好人家……”
牛氏想要給煙雲蘿找一個急切嫁人的親事。
小仙女不想嫁,也肯定不能嫁,都摸過他人了,還敢嫁人,呸,不行。
想到這兒,劉平安整個人速度快的很。
其實煙雲蘿只講了大半,但他卻立馬就領悟過來。
轉身去找了倆兄弟夥,讓他們進茶肆怎麼怎麼的。
那倆人領命趕緊往裏面去。
卻說茶肆裏。
吳芷祥和在這城裏面的倆個兄弟見面,這會兒喝着茶,聊着天,眼神也往河邊這不斷去洗衣服的女人身上瞅。
之所以會安排在這兒,也是便於相看城裏面的小戶人家的女人。
但凡這城裏面小戶人家的姑娘媳婦,要去洗衣服啥的,都會經過這一片的撳,所以平時爲了看美色,不少人都會在這兒停留好半天。
三個人瞅着幾個漂亮的品頭評足一番。
恰在這時,一抹杏紅色映入眼簾,吳芷祥擡頭看去,下半身到腰部,看起來還是挺有線條美的。然而,在看清楚面部時,那一張粗糙的臉,再配上大鼻頭,厚脣……
在看向她時,後者還衝着他羞澀答答地拋了個媚眼,再咧着嘴,一臉花癡地笑着流口水。
吳芷清看的整個人都想吐了。
他留戀花從的時間不短,看上的都是清秀型的姑娘。如這一位這般蒜鼻頭,粗麪孔的姑娘,真是多看一眼都嫌惡心。
“我說吳兄弟,那位……是不是你所說的紅衣姑娘?剛纔那個來回信的人,好象是這樣說的?”
另外一個接話,“是是,沒聽錯,就是說的一位穿紅衣的姑娘來,看來,吳兄弟這……也是個好豔福啊。”
那倆人興災樂禍的笑聲,聽的吳芷祥徹底冷了臉。
“別提了,家父母就是急了些,這麼急的婚事,我必定是不可能答應的。”
他準備起身,恰在這時,那隔壁才進來的倆個人的話,卻引起了他的關注。
“唉,一會兒我們去煙家鋪面吧,嘖嘖,我一想到煙家那位夏姐兒,真是美喲。”
“那煙家的二姑娘確實是美,平時小腰一束,小臉兒一揚,嘖嘖,真是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可惜,煙家那牛氏看的緊,平時把個小娘子瞅的嚴實着呢。若要想多看一眼,也得是老婆子不在的時候。”
吳芷祥腳步一旋,便迴轉身來衝倆人拱了拱手。
“倆位兄弟有請了,剛纔你們說的煙家二姑娘是哪一家的?可是……煙羅巷子的那煙二姑娘?”
其中一人打量了他一眼,一指椅子,示意他坐下後,便娓娓而來。
“兄臺,我們說的人正是那姑娘啊。看樣子,你也是聽說了煙二姑娘的芳名遠播,這纔跟着打聽的吧。
嘖嘖,要說吧,那藥市一塊兒,也就是煙二姑娘最漂亮了。
可惜,這麼美的一朵花,一般的人都勾不到手。
實在是煙老孃看的太緊密,煙二姑娘又是個正是好年華的人兒,唉,勾不着呀。”
“多謝倆位兄臺了。”
吳芷祥得到這一消息,又藉機打聽一番,知道夏姐兒並不曾許親後,心裏火.熱一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