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後從夫，表面悍了點，可她骨子裏面，還是一個地道的婦人。
早些年被壓抑狠了，煙於安並不會似表面上那樣溫雅待人。相反的，有時候這男人會突然暴起給她狠狠的一頓。
每一次那種發作，都折磨的她生不如死。也就是這些年孩子們大了，這男人才好了許多。
這會兒男人發作前的表情，她熟悉……
“娘，你，你不要走。”牛氏怕捱打，想留住餘氏。可餘氏卻覺得今天的女婿有些邪門，她哪會想着留下來。
“我就不在這兒打擾你們了，你們一家子好好過日子，我還得回去給你爹煎藥呢。”
說完，餘氏狠狠瓣開她手要走。
煙於安卻在這時候攔住她。
“丈母孃，我想知道當年這婆娘拿給你們的鋪面錢去哪裏了？”
轟隆。
餘氏和牛氏都嚇的全身冰冷。
當年家裏正好出了點事，也得虧女兒從外面撈了筆橫財回來，是她勒令女兒把錢貼補回來，後面靠着添買的鋪面，牛家也確實是好過了幾年。可惜，最後還是被賭棍兒子給敗光了。
這件事情，一直以來隱瞞了煙家人。如今被女婿曝出來，餘氏覺得今天這一趟來錯了。
她叫着苦，只嘴巴上強橫否認。
“女婿你搞錯了，沒這樣事。”
“是啊，當家的，你怕是聽誰瞎說了，哪個傻子會給我那麼多錢啊。就算是幫忙養一下臭丫頭，這一百多兩也是頂了天呢。”
煙於安冷笑，“三百五十兩，你只拿回來一百五十兩，剩下的二百兩去了哪？”
牛氏嚇的腿軟，男人居然把數字都打聽清楚了。這可如何得了。
餘氏本來還慌亂的，卻在聽到具體數字時，一下子怪叫出聲。
“啥，你說啥三百五十兩？我們家當年只有一百五十，還有五十兩去哪裏了？”
說完她就後悔了。女婿看着她的眼神……太磣人了。
她沒敢再呆。
“我，我真的要回去給老頭子煎藥。”
餘氏說完也不管倆人怎麼想的，直接推開就跑了出來。
此時，她是再顧不得早前看上了的那些糧食喫的這一類了。
煙雲蘿歸來時，正好就看見這般慌張跑出來的餘氏。對於姓餘的，煙雲蘿更是丁點好感也無。
什麼樣的人養出什麼樣的種，這話也是有道理的。餘氏這人愛算計人，更愛貪婪佔便宜，撒潑耍賴樣樣佔齊。牛氏與她……完美繼承了這些毛病。
到了屋外，便聽到裏屋傳來打鬥聲。牛氏壓抑的痛呼聲一聲一聲響起，可換來的，卻是煙於安更殘暴的毆打。
煙雲蘿捂住嘴，她知道煙於安有暴力趨向，但從她們長大一些後，這人就收斂了許多。今天這趨勢？
她並沒有想法要進去勸說，正打算離開。
屋裏的爭執聲卻引起她注意。
“臭婆娘，三百五十兩銀子，你給家裏拿回來一百五十兩，還讓老子這麼多年做牛做馬，幫你養着牛家人。我呸，你個臭婆娘，怕是不知道嫁了誰，今天老子就讓你明白男人是什麼樣的。”
原來是因爲當年事情發生了。
煙雲蘿眼睛微眯。心更冷了，就這樣聽任倆人狗咬狗。
“不對，不對，三百五十兩，一般的人哪裏會給這麼多錢讓你養個丫頭。那丫頭是誰的？是不是你東家的私生女？”
“我不知道啊，交待我這件事情的，只是當年身份比我更高一些的姑姑。她在內院裏服侍人，找到我說是她一個親戚女兒生的丫頭。因爲不得已的原因不好養着，這才讓我抱回來。孩子爹，那丫頭若是東家的小姐，我們不是發財了呀。”
聽到這兒，知道再聽下去也不會有更多消息，煙雲蘿便轉身入了屋。
細想想，自己身份確實是個迷。
上一世她不知道真實父母，這一世，也不想知道。
能出這麼多錢，再讓人抱養走，還要爲其成年後給一筆錢。
不用說也是有身份的人家，而她這樣被送抱出來，明顯就是被遺棄了。
別人棄之的，還上趕着湊上去？她沒那麼下賤。
屋裏，煙於安打累了，呼呼喘息着，看着面前的牛氏，只覺得還不解氣。
恰在這時，傳來煙老太太砰砰的拍門聲。
罵咧咧地上前開門，卻看見老太太提着一包東西站在門口。
煙於安嚇一大跳。
“娘，你這，你這是怎麼了？”
老太太橫一眼他。“怎麼了，你那婆娘不是個東西，我來幫忙管教一番。”
牛氏聽的心裏一涼，管教她。
這老太太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當年初嫁來的時候，老太太天天挫磨她。
也就是後面拿回來鋪面錢以後，她才霸道強勢起來。也是那時候，才鬧着分了家。
老太太這些年對她也是隱忍不發，這若是再搬回來住一起。
她已經能預見自己悲劇生活。
煙於安也不想老太太來，畢竟來了，他被數落的時候居多。
然而，任這倆口子怎麼推諉，老太太都把眼一瞪。
“怎麼，我還不能住這兒了。趕緊給我騰個房間出來，哪怕是分家了，你煙於安也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種，敢不養老孃，你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百善孝爲先。
煙於安縱然不願意也不得不同意。再則說了，牛氏這賤婆娘，也確實是欠虐。
這樣一想，他也就把房間收拾出來。
哪曾想，老太太還不讓這倆人住在一起了。她直接入住倆人的大牀，而牛氏，在地上打了個地鋪兒。
煙於安麼，就只能攆去跟利哥兒一起住。
在隔壁小間兒聽着這些動靜的煙雲蘿，內心竊笑，很好，這牛氏是個混的。如今再來個更混一些的老太太，以後煙家的日子，不用說就會更精彩了。
當天下響，煙夏雨回來後，原是要等着喫現成飯，可誰想到才一回家，便接收到老太太的大嗓門。
“臭丫頭，趕緊跟你那賤人娘一起去做飯，要是做的不好，老太太我一樣收拾人。”
說完，老太太揚了揚手裏的帶刺棍子……
……